宫月走到会议室中的大桌前,对在座地各位点点头道,“我是白露的伴娘,各位可能在她的婚礼上见过我。其实我也是白露最好的朋友,这些年来我一直替她保守着这个秘密,就是担心她的病情如果被人知道会让别人对她产生误会。她的精神状况虽然不好,但对人是没有伤害的,只不过对她来说就是简单的管理工作也会让她头疼,我们的画廊开业这么长时间一直是由我打理,她从来也没管过,连一个小画廊都管不好的人,我不知道她应该怎么管像秋氏这么大的公司……”
宫月……秋白露在心中呻吟一声。
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和宫月相识有五六年,宫月最初是在一家餐馆里当小时工,秋白露去就餐的时候,看到她被客人刁难。她是新手,端菜不稳,把菜盘子摔碎了,还溅了客人一鞋汁水,人家逼她跪在地上把鞋子舔干净,秋白露看不下去,就替宫月出了头。
而后宫月为了感谢她,就经常去找她说话,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起来。宫月读书成绩好,但家世贫寒,她念大学的助学贷款都是秋白露帮她申请的,秋白露一直拿她当知己,有什么话都对她讲,画廊交到宫月手里,她也没有半点不放心,宫月说画廊亏损,就是亏损,她连帐都不查。
“我对你们不好么?我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么?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宫月,你怎么能……我拿你当朋友……可是你……”她掏出真心来给别人,却被别人踩在脚底下。
宫月望着秋白露,她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她张了张口,突然感觉到有道锋利的目光刺着自己,她看到霍东恒正死死地盯着她,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也吞了下去。
“我……我们是朋友……可我不能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就替你隐瞒下去,毕竟是这么大的事……”
“够了!别再说了!!”秋白露用力一拍桌子,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她告诉自己绝不能示弱,现在若是向他示弱,那这一生她都在他们面前永远抬不起头,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的丈夫伤害她,她的朋友背叛她,她从未觉得自己做人如此失败过,她现在站在这些人面前,从他们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一柄尖刀,在她的心头划过,她的心脏早已经被他们伤得鲜血淋漓,找不到一处好肉,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
他们是要她死,才甘心啊!
“秋小姐这样就受不住了?不是在演戏吧?谁不知道秋小姐婚前就是个开朗大放的人,否则也不会让人拍下这组照片吧。”任盈见缝插针,又把一叠照片丢在桌上,看见那些相片,霍东恒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这样豪放的做风,就算那些海派的名媛也没有如此大胆过。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只怕秋氏建筑的在民众心中的地位,要一落千丈了。”
秋白露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若是放在平时,她恐怕就早就觉得羞愧难当,可是现在,她已经疼到麻木,这些东西根本无法再伤她一丝一毫。
别人怎么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那些原本支持她的长辈,现在如何看她,她已经不在乎。她只盯着霍东恒,眼泪迷糊了她的视线,让她愈发看不清这个人。
其实她从来也没有看清过他,她觉得自己懂他,实际上,那也是他刻意让她这样以为的。
从头到尾,她从来也没走入过他的心,更别说读懂他的心。
“你就这么想要这个公司?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把我逼走?”秋白露轻声开口,被她那样看着,霍东恒如坐针毡。
他不动声色的答,“小露,我们是夫妻,我当然不想逼你,我也只是为了公司好。我不想让你难做,你也别让我难做。”
“呵呵……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这么说,不想逼我……”秋白露笑了笑,身子晃晃,几乎跌倒。
多亏秦臻在她身后扶了一把,“你还和这畜生有什么好说的?他要是想要公司,就让他拿出真本事,请好律师,咱们法厅上见!”
若不是秋白露拦着他,秦臻早就上去给霍东恒些颜色瞧瞧。可现在见秋白露被他们欺负得这样惨,他们一点活路也不给她留,秦臻再也忍不住。
他拉着秋白露就往外走,不想让她继续难堪下去。他才一动,霍东恒的人早有准备,几个人上前几步就把秦臻挡了下来。
“这里不是秦家,还轮不到你撒野!来人,送客!”霍东恒沉声下令,那几个人齐齐出手,要把秦臻捉住丢出去,只不过他们太高估自己的实力,几个人一起上去才刚刚和秦臻打了个平手。
办公桌不知被谁掀翻,文件夹飞得到处都是,现场一片大乱,秋白露头疼欲裂,她踉踉跄跄地拔开众人,冲了出去。
身后有人大声叫她的名字,她也只做听不见。
胸口疼得像是要炸开似的,每一口呼吸都是一次凌迟之刑,她直奔到电梯处,拼命地按着按键,这个可怕的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秋氏建筑的大厦有几十层高,每天上班时间电梯总是人满为患,秋白露在原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