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青竹小筑的竹门被推开,叶半端着半碗药汤迈步进来。
屋内空空旷旷,物品凌乱的摆放着,和原来干净整齐的房间完全不同。
看来主人的心乱了。
叶半透过雕花窗棂朝外望去,远处的荷花田有一叶孤舟,上面立着一个白衣男子,衣抉翩翩,迎风而立,恍如谪仙。
白泽立在船头,和霁月说着话,如今已有半人多高,颇有些神兽的风范了。
“你来了。”
霁月清清冷冷地开口,没有回头看叶半。
“自己在这里生闷气,不如一起喝酒。”叶半把半碗汤药小心翼翼地放在船上,划着另一叶扁舟靠近了霁月的船,两叶扁舟好像酒杯相碰,发出了咚的声响。
霁月把船又往前滑行了一船身的距离,忽然停住,从水底捞起一坛尘封的荷花酿,打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
霁月举起酒坛,洒脱地喝了一大口酒,然后递给叶半。
叶半把半碗汤药小心翼翼地放在船头,接过酒喝了,拿袖子抹了抹嘴,道了声:“好酒!”
又要把酒递给霁月,白泽一个纵身,抢过酒坛,立在两船中间,左脚在叶半的船上,右脚在霁月的船上,咬着酒坛含糊不清道:“他妖毒未清,不能贪杯。”
“酒已经开封,哪有不喝的道理。”叶半在船中摇摇晃晃站起身,故意往旁边划了划,一下子和霁月的船拉开了距离,白泽踩在叶半船上的左脚眼见就要和霁月船上的右脚分离了。
白泽变成了趴的姿势悬在两船中间,叼着的酒坛下方便是水面了。
白泽一下子动弹不得。
叶半在旁边捂嘴偷笑。
霁月暗暗发笑,想着几万年的岁月,白泽什么时候被这么捉弄过,除了被那人有一次烧光了毛,好久没有这么狼狈了。
“叶半,你被我列入了神兽白泽最讨厌的名单上,你位列第二!”白泽叼着酒坛,暗暗发力,想把两船重新靠拢,改变自己这种“五马分尸”的状态。
“噢?那我得努力变成第一啊!”叶半端起了那半碗汤药,踩着白泽雪白的皮毛当过船梯,就要朝霁月船上走去。
被踩着脊背的白泽勃然大怒,一仰头,酒坛飞出,直朝叶半飞去。
叶半急急躲避,跳到霁月船上,脚下一个不稳,手中的药撒了大半。
掉落在船上的药汁浸润到船身的木头上,立刻消失不见了。
“完了,哎……”叶半失落的一屁股坐在了船头,心里涌起了浓浓的内疚感。
白泽也意识到了自己做了错事,躲到了霁月的身后,偷偷看着怒目向自己的叶半。
突然,被药汁浸润的木头长出了新苗,不消片刻,船身中间长出了半人高的枝桠,浓绿可人。
“这充满生机的感觉是这个汤药带来的?”霁月突然感了兴趣,朝叶半伸出手,要那只剩下碗底的汤药。
“这个,是半棵摩柯曼陀罗花所制的汤药,是我们这次下山的成果。”叶半沮丧的低头,把小半碗汤药递给霁月。
霁月一顿:“你们下山是为了摩柯曼陀罗?不是为了报仇?”
叶半摇了摇头:“我们费劲千辛万苦,抢回来的,而且为了这只花,荷田田失去了曾经的姐妹和曾经的爱人,她所经历的,比你知道的要痛苦。”
“这花是为我治眼睛用的?”霁月攥紧了拳头。
“摩柯曼陀罗花可清妖毒,如今只剩下这么多,只能保你眼睛能看了大概了。”叶半可惜地看着船身郁郁葱葱的老树发新芽。
“我错怪她了……”霁月腾空飞起,就朝忘嗔池飞去。
到了忘嗔池,哪里还有荷田田的影子,只余半池淡淡的血水。
白泽驮着叶半腾空降到霁月身边,叶半赶紧下来:“她不见了么?”
霁月望着半池血水:“她……是被那人伤了么?”
叶半有些尴尬:“不全是。”
“那人伤了她哪里?”霁月攥紧双拳。
“挑断了她的左手手筋。”叶半道。
“你回来的时候,岚山风是否也来了。”霁月扭头望着叶半。
“我们一起来的,我支开他来找荷田田,估计被他跟踪了。”叶半懊恼。
“是岚山风,就好。”霁月放松似的叹了口气,摸了摸白泽的头,转身就要离开。
“你就这么把你的宝贝徒弟转手送给了别人?”叶半突然开口。
“回妖界是她最好的归宿,这天下就要大乱了。”霁月抬头看了看头顶这两天越来越黑的积云,然后把那小半碗药汤撒入了忘嗔池。
顿时整个池水幻化出七彩颜色,所有荷花依次赤橙黄绿青蓝紫,最终幻化成了根部白,花尖淡淡的绿色。
“青莲?”霁月的眸色变幻不定,这药……
“摩柯曼陀罗花想要变成药汁,必须要用内丹催化,是的,这药里除了半棵摩柯曼陀罗花,还有荷田田三千年的内丹……”叶半轻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