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都今天发生了一件怪事儿,三伏天气突然出着太阳下起雨来,左边的天空居然还挂着一抹飞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奇怪的是这下雨的地点仅仅局限在桑国皇宫的宫墙里。有人说这是天降福瑞,是神仙在保佑大桑帝国,也有人说天上下的是妖雨,是狐狸娶亲,而今天恰巧是桑国皇帝大婚,更有人说其实皇上娶的就是只狐妖。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日后间接导致了桑国灭国。
不过现在站在大桑国皇宫里被雨淋得湿透的荷田田可不这么认为,她身上的碧色罗裙紧紧的贴在身上,五彩绫罗飘带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只是身量略显不足,稚气的脸庞不断有水珠滴落,扑扇的碧色眼眸深处有一团火焰,似乎要燃烧尽整片大地。
右脚踩着一片火红的衣角,衣服的主人已经不省人事,今天是她,荷田田大喜的日子,为什么却是这个女人穿着嫁衣,穿着自己去东海费尽千辛万苦织就可上天入海,刀枪不入的鲛衣。
为什么会是这个女人,这个曾经的,姐妹?
荷田田望着匆匆赶来的桑国大帝,心底的那片火焰烧得更旺了些。
“南笙,不,皇上,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荷田田一把扯掉了地上不省人事的女人的盖头,女人直直的摔在地上,竟然陷进去一个大洞。
一向威严的南笙大帝,不过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一身大红金蟒袖袍,束发金冠,此时也是一身狼狈,不由得放柔了语气。“田田,你先把婉柔放了。”
“放?可以,你先告诉我,你说要拿去修补国祚的我的元丹怎么会在这个女人身体里?你难道不知道,元丹是我们狐族的心吗?没有元丹,维持人形一刻,耗费百年修为,我现在连站在这里都困难,你,可有想过我?”
“田田,你是一只狐妖,你会伤到婉柔的。”南笙一面急切的望着荷田田,一面示意侍卫从侧后包抄。
“她有我内丹护体,又穿有鲛衣,任何东西都伤害不了她!你答应要娶我的,你说虽然人妖殊途,但是你是一国之君,天下朝拜,你说要倾国以聘!你看,这狐狸雨都下了……”荷田田在雨中摇摇欲坠,望着那一片大红喜服,仿佛依然是在那片粉色绣球花下,一个明黄蟒袍的少年抱起了吃了毒草的火狐狸,日夜照顾,明黄衬着火红,分外好看。
“田田,我是不可能娶一只狐妖的,国祚不祥,国家不稳,我怎能置天下苍生万民于不顾呢?你的内丹等婉柔百年之后自会还给你,你快变回原形吧,我们人类对于你来说,不过百年匆匆,你又何苦?”
“哈哈!”噗一口鲜血喷出,顺着碧色罗裙流下,“南笙,我懂了,十年前你鼓励我修成人形,怕就是在等这一刻吧,婉柔身体不好,你想借我内丹护她百年,而你说我穿鲛衣最美,我还在想区区人类怎么识得鲛衣,原来你就是在等这一刻!”荷田田转身看看四周准备好的弓箭手,密密麻麻,早已做好了准备,等待把她射穿。
荷田田望向脚边的婉柔,她多么羡慕她,只因生的柔弱就获得了这个男人的疼爱,连最后的防护都被算计进去,只是南笙啊南笙,你可知这鲛衣刀枪不入,唯独怕一样,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逃得过的狐族燃烧灵魂的三味真火!
“南笙,我多想回到年少的时候,那时候我的眼里只有你,没有算计,没有背叛,只是那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我们仨睡在绣球花下,不知今年,花……开了没有?”
南笙一声惊呼:“田田!”
幽蓝色的火焰霎时间包围了荷田田和婉柔的四周,发出那种灵魂燃烧的诡异嘎吱声,突然万箭齐发,荷田田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原本内丹所在的心脏处,有一种凉飕飕,空荡荡的感觉。
是不是快死了就会看到以前的回忆呢?她看见许多灵魂的碎片,那年她贪吃,不小心吃了御花园里的毒草,正卧在绣球花下准备运功逼毒,一只温暖的手臂轻轻的把她抱起,抚摸着她火红的大尾巴,她红了脸,至今依然记得属于他的龙脑香味道,温暖的怀抱,明亮的眼睛,让她不禁吐露人语:“好帅!”
少年笑笑,对于一只狐狸会说话似乎并不吃惊,然后夜夜照顾,她习惯了在他怀里入睡,直到有天她听到少年说,如果你是人,多好。
她就开始修习人形术,如果骂她废柴的师傅知道有天她为了人类三个月修成人形,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喜欢三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只是她抱着秘密的情感,他的一颦一笑都让她夜不能寐笑得狐狸毛乱颤,虚长了这三千年的岁月,仿佛只有现在才是活着的,可是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是从南笙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开始的吧,婉柔开始刻意疏远她,每次都用一种怪物的眼神看她,让她很受伤,南笙倒是越发的依恋她,只是她修成人形,他便再也不曾搂着她入睡,只是匆匆的来,匆匆离去。
后来她才知道,婉柔是护国圣女,从小养在闺中,就是为了有一天成为国母,守护苍生,她,终将是南笙的皇后。
荷田田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