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兄弟,你走慢一点啊喂,等等我……”暗黑森林的边缘,一个小小的鹅黄色身影迈动着两条小短腿快步奔跑着。
她的前方,一袭黑衣冷着俊脸的小男孩步伐沉稳快步如梭,垂至腰间的黑色长发随风飘荡,脸上却满是不耐烦的神色,避之如蛇蝎。
好吧,陆小贝很挫败,以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可爱模样竟然被人嫌弃了……
她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
一开始她只是被美色所迷没把持住才会跟上来,后来就纯粹是赌气了。
事实证明她一定是在找虐。从黑暗森林里行走了足足十天,期间她还不止一次帮眼前这个家伙避开强大的安斯拉兽,可那家伙仿佛完全不会感恩的样子……他竟然吝啬的都不肯告诉她名字!
匆匆赶路十来天,小男孩似乎永远不知疲倦,出了森林便以更快的速度飞驰。
可怜陆小贝两只几乎是机械着行走的小腿都细了整整一圈……
仿佛没有终点的行程终于在出了森林第二天早上结束了。
站在一间破旧的毛草屋前,男孩一直紧绷的身体似乎有轻微的颤抖。 伸手推开那扇颤巍巍随时会下岗的破门,只一瞬,却似是承受了不能承受之重,男孩双膝重重跪在地上,身体也止不住颤抖起来。
好奇之下,陆小贝探头向里面看去,却也是呆了一呆。
茅屋里面就如同它表面看来一般清贫,除了满地稻草竟连一件像样的可以称之为家具的东西都没有。然而,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铺的极为厚重的稻草之上,躺着一个妇人。
她的胸前赫然开着一个深深的口子,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液顺着胸口流了一地……
暴睁的双眼死不瞑目直直望着屋顶,像是要把屋顶看穿一般。
小手死死捂住嘴唇才制止住想要尖叫的冲动,死人她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如此突兀的见到……
男孩颤抖着伸出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手,却迟迟不敢上前一步。
陆小贝轻叹一声,低声道:“节哀。”
妇人的尸体当天下午便火化了。
看着漫天升腾的大火,陆小贝知道,即便是这熊熊烈火也温暖不了那男孩子冰冷的心。
幸福之人的幸福大抵都是一样的,不幸之人却各有各的不幸。
此时此刻,陆小贝的脑海中浮现起墨风那告诉张温润的小脸。眼前之人与他相同的境况令她的心里生出些许心疼,看着他紧握在手中的绿色草药,心中不免有些感伤。
三栖告诉她那草药名为通经草,有强大的通络经脉的作用,是练功走火入魔导致的经脉堵塞之人的福音。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窝在收拾干净了的茅屋一角,陆小贝用木棍扒拉着火堆,瞥瞥沉默的人问道。
“……”
“好吧,你还没有打算是吧。”意料之中的被无视,陆小贝不在意的耸耸肩继续道:“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小贝,陆小贝的陆,陆小贝的小,陆小贝的呗。你叫什么?”
她发誓,她一定没有眼花,那个冷冰冰像冰块的家伙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一惊人发现令原本情绪有点低迷的人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起来。
原来破冰是如此有趣的工作!
陆小贝来了精神,拉着男孩吧喇叭啦,眼见男孩越来越黑的脸,终于……
“季飞阳。”如他人一般冷漠的清脆声音自薄唇轻轻吐出。
“所以啊,季飞阳……啊啥?季飞阳?”正吧喇叭啦说的欢脱的某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傻傻问道:“你的名字吗?”
季飞阳本就黑如锅底的脸色又黑了一分,无视傻瓜一般的人径直出了茅屋。
竟然被无视了!这个认知让陆小贝十分不爽。
跟出屋子去才发现,只是片刻季飞阳便消失不见了。
茫茫黑夜里空无一人,空旷的寂寞感也如同浓墨般无处不在的夜色充斥了满满的心房。
难道那个家伙嫌自己烦了就丢下自己走了?
陆小贝心里十分不舒服,死皮赖脸跟了人家十几天,本以为成功感化了人家,到最后还是被人烦了,挫败感不言而喻。
唉……就当是自己魔障了吧……如今也认清了自己纯粹没事儿找抽的本质,该是回家救墨风哥哥的时候了。
也许是察觉了陆小贝的失落情绪,三栖憨憨的声音自心间响起:“主人,那人好像就在你的左边,没有走远。”
大起大落说的就是陆小贝此时的心情了。
离开的脚步一顿,硬生生拐了一百八十度朝着身旁两人高的山坡蹦蹦跳跳走去。
欢快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陆小贝很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清澈的眸子此刻幽绿幽绿闪烁着野兽般的光……
夜色撩人啊有木有!
狼血沸腾啊有木有!
最最重要的是,美人出浴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