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知真相的人是幸福的被假象欺骗着过一生至到老死也不要知事情原來的样貌未尝不是一种无知的幸福
一如百里牧云如果他不去追究不去探寻不去多想就那样一直误会着墨兮恨着墨兮哪怕还仅存着些爱意可随着时光的消磨琐事的纷扰他终有一日会忘记她忘记那个曾经让他痛彻心扉的女子
当一切都以残忍不可逆转的姿态轰然揭开真相的遮羞布他亲眼看清自己是何等的愚蠢与可笑又是如何亲手将一个用生命的力量爱着自己的女人推入深渊鲜血淋漓着的伤疤无声地在他心底疯狂地嘲笑着他
其实这一切早该想明白因为他的不敢不愿面对今日十一的话碎开了他刻意强硬着的心脏逼得他不能再逃避
从中午一直坐到傍晚金黄色的夕阳将天边的云彩染得绚烂清甜的桂花香不知从何处飘來百里牧云斜依在地上的身子有些发麻缎子般的黑发散乱开來几缕阳光透着窗子照射进來忽然映在百里牧云脸上晃得他抬手遮住眼睛
抬起麻木的双腿跄踉着步出乾元宫未带一个下人只孤伶伶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慢慢走着空旷的风鼓动他的长衫突然他说道:“出來吧林木樨”
果然从旁边的树丛里便蹿出一个人影正是林木樨不错:“皇上武功日益了得”
“你跟我十数年别人我或许察觉不出你我却是了如指掌的”百里牧云说道
“是吗那皇上可知臣心中所想”林木樨自今日十一说完那番话便知百里牧云心中定有想法他來此不过是为了将那些想法提前毁灭掉
“你无非是想朕永远不得再提起墨兮这个人罢了”百里牧云心中悲凉着拉扯一边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一边是爱及骨髓的女人如何得两全
“我自幼与皇上一起长大知道皇上乃是难得的明君且看这玄乾原本乌烟瘴气却在你短短不足一年的治理下百业复兴国富兵强百姓安居乐业好一派盛世繁华皇上莫非想再一次亲手毁去”林木樨今日沒了往日里那副总是嬉皮笑脸的表情格外认真
“墨兮如何就能令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了朕只是想与一个心爱的女子白头到老她到底做了什么令你们这么她”百里牧云有些沙哑的声音问着对面的林木樨他知道若他执意要将墨兮接回來这些人只怕会起逆反之意
“皇上你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且不论墨兮姑娘往日如何单凭她是皇上你亲手送出去的人再向北清国要回來此事便不可能北清国或许不在意一个女子却是在意颜面的他们暂时还只是我玄乾的臣国并非我玄乾国土更何况那陶泽世子对墨兮姑娘如何我相信皇上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此之下皇上难道还要执意将墨兮姑娘接回來吗”
林木樨说完这一长串的话定定地看着百里牧云看他脸色莫测幽深的黑眸似乎要将自己看透林木樨并不心虚挺着胸膛看着百里牧云他一片赤胆忠心岂惧皇上探究他不信他与皇上十数年手足之情终抵不过一个别国细作
“林木樨你可知你们这是在逼朕”百里牧云抬眼藏着的心酸与无奈无人诉说自古帝王皆寂寞原來这寂寞多是无奈铸成
“臣该死”林木樨单膝跪下算是请罪
“你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百里牧云从他身边走过只轻轻抛下一句话虚浮的步子不知方向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
果然是林木樨不愧是花镜缘最得意的义子好聪明啊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知道了自己的打算他多想挥兵北上攻打北清只为红颜一怒
可林木樨将话说得如此之绝暗示着他若真的这么做了他们定不会帮自己孤军作战他并不怕他怕的是这个刚刚安定下來的国家沒有人接手沒有人可以给他的子民一个太平盛世
眼前全是墨兮的脸她的笑她的俏耳边响着她清泠泠地声音“牧云”所有强行埋下的回忆疯了似的涌出來他在满天漫地的回忆苦苦挣扎不得解脱心脏不堪重荷像是有人在用手狠命揉捏沉闷地痛感让他想喊都喊不出來只能捂着胸口默默承受
忽尔触到胸前墨兮刺杀他时留下的刀疤猛然抬头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永寿宫这里的一景一物未有半点变动只是人去楼空徒留伤感
墨兮你在多好
“皇上”突然有人叫他抬头一看竟然是金子心她不是应该在大牢里吗为什么会在此处在永寿宫
似乎看穿百里牧云的疑惑金子心急忙开口说道:“这世上沒有地方可以囚得住我除非我心甘情愿被人锁上”
是的凭她的武功若非她心甘情愿被皇上锁上区区天牢又岂能奈她何
“你为何在此”百里牧云有些敌意地看着金子心他实在分不清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金子心
“我在此等皇上我知道皇上一定会來这里的”金子心忽然笑道似乎如释重负是啊她在此等了数天只为等皇上來此皇上哪里舍得下墨兮自然会來此处
“你有何事”百里牧云已藏好全部的情绪面对敌友难分的金子心他并不放松凤眼微眯透着怀疑
看着他这般戒备着自己金子心心中一酸你看啊哪里有这样狠心的人皇上难道我对你就不是一片真心了吗吸了吸微微发酸的鼻头金子心说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