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玄乾国攻过來时百里牧云正好在操练三军忽闻号角声起响彻天际尖锐的声音像是要击穿人耳膜
那时墨兮正坐在帅帐中帮百里牧云缝着新衣藏蓝色的料子鸦青色的线一针一线一纳细密连绵神色专注得似乎这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哪怕外面战火漫天也不能影响到她分毫细长的手指握着银针來回穿梭
无喜无悲就是她现在这样吧
终于最后一个针脚落成她很自然的打了个结贝齿轻咬线断衣成外面便正是火光四起战意漫天
“娘娘得罪了”进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木樨他脸上沒了往日的轻松带着严峻目光更是恨不得吃了墨兮才好
“不得罪走吧”墨兮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码好又摸了一遍抚平上面的皱褶整整了衣发随着林木樨往外走去
外面不远处是百里牧云他一身戎装盔甲背后是万丈金光真是如天神一般啊只是这一次不是來救自己看他不敢相信的眼震惊的脸还有爱与恨纠结着的神情墨兮只是淡淡一笑笑得如烟似雾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我沒想到娘娘千辛万苦回來的原因竟然是为了边防图”林木樨本意是想将她直接处死的可是皇上的意思是先将她囚禁说什么为了以后审问其实还是不舍得
“要多谢将军助我一臂之力啊”墨兮看了看手上的镣铐有些好笑她怎么会逃要逃早就逃了她轻笑道:“若不是将军将我一人丢在冰天雪地里险些惨死皇上怎么对我放下戒心我又怎么能轻易从他身上偷到机关房的钥匙更不要提接近机关房拿到边防图了”
“贱婢”林木樨说毕狠狠一巴掌甩在墨兮脸上清脆一声响原本整齐的发髻应声散落缕缕飞扬嘴角溢出血丝这一巴掌打得墨兮头脑发懵半天才缓过劲儿來只挑着眼斜看着林木樨带着古怪的笑容也不再说什么
林木樨毕竟不是粗俗之人一耳光下去已是解了心头之恨只恨声道:“边防图在何处”
“自然是在北清国手中了”墨兮忽尔邪恶一笑笑得让人心底发凉
边防图是整个廊城至整个边界的军力布署何处驻兵较多何处兵力薄弱何处易守难攻何处又易攻难守皆记载在上若真被北清国得去将不堪设想整个玄乾便如同透明的一般任由他们选择薄弱之处攻击
“你这个贱人皇上到底哪里对你不好”林木樨虽对她早有怀疑却沒想到她的身份竟是细作敌国的细作皇上该是何等的伤怀
墨兮便不再说话只逞强似的与林木樨对视着那眼神看得林木樨心底骤然发紧只吩咐两人在这里看紧她便急忙与大军相会去了
待林木樨走远了墨兮才抱着自己的膝盖微微蜷起身子來真疼不光那一耳光疼心里更疼疼得墨兮嘴角不得不含起笑意想一想自己这些疼都是值得的就好了
沒有人來看她连十一都沒有來军中丢失了边防图之事是她故意放出的风声不这样怎么得到他们的信任呢既然是毁灭那就毁灭得彻底一些吧
边阵图锁在机关房中钥匙百里牧云贴身收着以前她连接近机关房的机会都沒有感谢那场差点杀死她的灾难让她不仅得到了信任还有机会在外面找了做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这才是那日她真正要出去看花灯会的原因也是百里牧云去买糖葫芦她却从背后出來的原因
根本沒有什么龙凤呈祥沒有什么与子携手永结为好有的只是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和伤害罢了
墨兮苦笑着看着手中的钥匙就是这把钥匙让她打开了机关房拿到了边防图还有玉玺
最先反应过來的是百里牧云他隐约猜到北清国拿到的边防图有问題时间上却來不及去问墨兮真相如何只能调兵遣将的将往日本就驻守严密的几个地方城门大开冲杀了出去
战马嘶鸣旌旗染血黄沙扬起漫天百里牧云一马当先手提长枪纵横开阖大杀四方腥热的血猝不及防的洒在他墨色的盔甲上早看不出颜色光圈点在他高举着的长枪枪尖上晕开多彩的颜色嗜了血的红缨红得越发灿烂
他的勇猛激起了玄乾国士兵的士气全沒了初始时的慌乱那是真命天子那是一国之君那是生而为龙的人正与自己并肩作战杀敌于沙场单是这一份气势他们便不会输视死如归的冲杀同归于尽的决绝在战场上总是容易看到
毕竟在沙场上啊活到最后的那个人总是要踏着一路尸骨过來的
战事远超出两方军队的想象北清国以为手拿着边防图攻下玄乾国不过是手到擒來的事却未曾想处处碰壁所攻打之处皆受到强兵所阻
而玄乾国这边紧急调兵驻守往日里薄弱之处的城门或地势却发现所來攻打者不过寥寥数百人
这场颇是诡异战争持续的时间让人也颇是费解许是哀兵必胜早已被逼于绝境的北清国士兵开始了疯狂的反扑就是那种自己死都要拉上一个人敌人共赴黄泉的疯狂一时之间两军胶着僵持
百里牧云阴沉着脸站在大军之中他知道这场仗打下去他一定能赢到最后即使往日驻守边疆的战士多有积弱但自己带來的精兵才是以一敌十的猛士哪怕北清国有备而來所出兵马皆是精锐之师但他们高昂的激情经不起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