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轻盈的雪花慢舞在被冰雪铺盖的、平如一面铜镜的河面上,仿佛要将这片天空下所有的不洁、所有的污垢一一清洗干净。
记不清楚这个家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地静,就像死了一般的沉静。
“公子,喝口热茶吧!”
郑茜缯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茶。
伸手接过茶,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手竟是这样的冰冷,以至于触碰到茶杯时感觉也是麻木的,只能用眼睛确定茶杯的确是在手里的。
“公子…不如进屋歇会儿吧!”
郑茜缯有些吞吐,眼里却难掩一丝担忧。
将郑茜缯那丝忧色尽收眼底,却不动神色地将视线移开,淡淡地笑了笑,语气近乎冷冷地说道:“他来了多久了?”
“嗯?呃,有一个时辰了。”郑茜缯将托盘垂放下来,两手手指依然紧紧地抓着。
一个时辰吗?唇角露出了不经意地浅笑,想着,如果继续这样不理会他,他也会继续就这样待着吧。
“公子?”
兴许郑茜缯见我又沉默下来,有些忍不住好奇吧!
揭开盖子,白色的雾气冒出,随之香气扑鼻而来,不禁脱口而出,“真香!”
“噗哧!”
郑茜缯突然发笑,我有些纳闷,侧脸看向还在掩嘴而笑的郑茜缯。
发现自己正被我迷着眼眸注视着,郑茜缯有些慌张又显得有些窘困,赶紧放下掩嘴的玉指,咬了咬下唇,霎时被咬的唇红肿起来,显得娇艳欲滴。
“那、那个…因为平时泡的也是这茶,公子刚才说‘香’,奴婢也才忍不住的!”
郑茜缯压低着嗓子,小声说道。
瞅着低着头郑茜缯看了一会儿,心却有些心不在焉,轻叹了叹,其实刚才也没有真正觉得这茶与平时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吧!或许是今日的心境不同罢了!
“去叫他进来吧!”说完,视线从郑茜缯愣了一下的后脑勺移开,看向满天飞雪。
“呃!?呃,是!”郑茜缯应着,随后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身后。
显得有些漫无目的地视线慢慢移向揭开盖的茶,冒起的雾气也渐渐地变少了,里面的茶叶清晰可见,犹如在这白茫茫的雪天里唯一可见的绿色。
“爷!”
“……”可以感觉得到,身后的人已经到了一会儿,只是迟疑了一下才出声。
慢慢地将盖子盖上,将杯子轻放在栏杆上,转身看向身后的青龙。
“伤好些了吗?”
从已经拆了纱布取而换上的是一条皮质的眼罩就已经确定,的确是少了一只眼睛。
“劳爷担心了!已经好了!”
“是吗?当真好了吗?”轻声笑了笑,知道自己的坏毛病又来了。
“呃!?嗯!回爷,是的!”
青龙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干脆地回答道。
“一直…都只是一只眼睛了呢!”又是一声轻笑,有些戏谑地瞅着脸部突然有些变得不自然的青龙。
“一只眼睛是抵不过属下所犯之罪的!”
“哦!?”半眯着墨绿的眼眸,玩味的口气似乎使得本来就不安的青龙更加的不安了。
视线突然变得冷凌起来,直射在青龙不安的身上,声音也冷得像跟周围的冰雪交融。
“既知是‘罪’,还敢为之!?”顿了顿,接着说道:“看来,在你们的眼里本王这个主子倒是不尽职了哦!”
咯噔!青龙双膝着地,跪了下来!
“属下不敢!”
“不敢!?呵!”冷冷一丝冷笑,视线从青龙僵硬的肩膀移到垂在双膝两旁紧握的拳头上,挑了挑眉,又移向它处。
“本是不想再看见你的!”淡淡地叹了叹,就算不去看也想象得出他僵硬的肩膀只会变得更加的僵硬。也许,地板的冰冷使得他的心变得也僵硬了吧?“但是,”顿了顿,“这样一来,是不是让你变得轻松了呢?”
“呃!?”青龙抬起一张错愕的脸,一下子并不能理解我的话,在他踌躇的瞬间应该是在思虑这‘轻松’所指的是什么吧?
“起来吧!本王可没有体罚奴才的癖好!”
“是!爷!”这次青龙不再犹豫,就算他对许多的事情都不能完全的理解,但是唯一一点是他能够知道也必须理解的,那就是不能违背我。
“可有追寻到有关那三人的信息?”
“回爷,白虎三人已经分别带着手下各自搜查下落,不久应会有消息!”
“是吗?你这边可有搜寻出是何人所为吗?”有意无意地盯着脸色微变的青龙,发现他眼里有一瞬间的闪烁。正在他迟疑了一下,张开嘴要说什么时,我突然打断了,缓缓地说道:“这件事就别管了!”
“咦!?爷……”青龙又惊又疑,同时更多的是诧异。
将青龙一瞬间变化多端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扯了扯唇,淡淡地说道:“白虎他们三人就足够了!”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