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匿名的。
整整有一本字典那般的厚度，几百张照片，全方位拍摄，捕捉了无数细节，像是全程跟踪监督。
又或者根本就是某人默许的，要不然，怎么会拍得如此精细？
甚至有一定的摄影技术。
萧肃程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打击到了。
以前与叶秋山吵架时，甚至当叶秋山知道温小雅是他的前任时，他的确是考虑过她的感受，甚至想到她会痛，也跟着痛。
可却没想到，不只是有痛，还有恨，还有愤怒，还有某种随时都要爆发的情绪。
他觉得心头压着什么东西，随着时间，一天比一天沉重，一天比一天炙热，不知哪一天就能达到那个临界点，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那爆炸的时间点与危害程度，很可能将脱离他的控制。
原来是这种感觉。
那时的叶秋山也是这种感觉吗？
心烦意乱。
心脏的某处像是缺了一个口，感觉凉凉的刺痛。
想要抓什么东西，可抓什么都没有办法填补内心的那种空洞感。
叶秋山，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惩罚曾经我的那些过往？
可，这惩罚是不是太过严重了些？
我知道我也许也很过分。
但你也不该用同样过分的事情来对付我吧？
要不要这么狠？
叶秋山，你要不要这么狠？
你竟然这么狠。
萧肃程心乱如麻的时候，叶秋山正泡着温泉闭目养神。
连续去了那么多地方，拍了那么多照片，她的确有些累，温泉真的很解乏，她不由舒服的弯起嘴角。
而离她两三米的位置是莫邵程，他微微侧身支着下巴看着她，手指间端着一杯红酒，肌肤间泛着淡淡的粉，嘴唇也是弯着的。
两个月。
叶秋山说了。
他也同意了。
只要她陪他两个月，他就答应她两件事，随便什么事，哪怕摘星星捞月亮都可以，只要不去伤天害理就行。
之后两人过了一段很幸福的生活。
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又或者本来就是多年的老朋友。
他们之间本来就有太多共同的爱好，哪怕这共同之处是他故意制造的，可还是为两人的相处带来了很多的融洽。
他们一起谈天说地。
说古道今。
会牵手，拥抱，但也仅止于此。
两个人都是很好的遵守那个界线，不逾越，不牵扯。
在叶秋山看来这种关系完美，莫邵程完全可以依照韩少陵的模式，成为她的第二个男闺蜜。
虽然这种想法很可能只存在于叶秋山一个人的脑子里。
她其实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想要得到什么总是需要付出些代价的。
他吻过她。
比如看电影散场趁人乱的时候……
比如看樱花在某片花团锦簇的围绕中……
他每次都吻得很用力。
她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有时拒绝不了便一直在敷衍。
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每次沉醉时忽然的愤怒……
他看着她，目光冷若冰霜，像是陌生人……
叶秋山知道，或者那一刻的莫邵程才是真正的莫邵程。
莫邵程从来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