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
“帝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朕既然已经药石无灵即将归天将來这蓝御的江山这未來的新主自然是离不开你这帝后辅佐与扶持的赐儿从小到大好高骛远资质平庸不是朕嫌弃她而是这蓝御的江山确实不能交到她手里朕怕列祖列宗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在朕的下一代便毁于一旦届时朕即便是下了黄泉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见林笛有些动摇箫静竹趁热打铁继续道:
“朕希望你能够将那些个人恩怨统统暂且放下好生辅佐歌儿待你百年之后朕一定会在黄泉等着你一起走那漫长且清冷的黄泉路三十年也好四十年也罢朕都会等着你”
箫静竹这一番发自内心情真意切的肺腑之言自然是句句说到了林笛的心坎里让他一颗本是无坚不摧的心也跟着有些动摇起來
只是他这些年所准备的一切就要因为箫静竹区区的几句话而付之东流了么
他不甘心啊他准备了这么久忍耐了这么久不就是等那一天么等箫静竹一驾崩他便拥护自己的女儿箫天赐为帝到时候他可是高高在上无人能及的太后
然而箫静竹所说的一句话却将他点醒也让他清醒了过來这些年他会变得如此只因他在与箫静竹较真他在与她生气怪她独宠慕容亦
若是她都不在了他做这么多成日里孤零零的坐在那高处不胜寒的最高位置上踏着众人的鲜血与骸骨坐上那个位置当真他就会痛快无比夜能安寝么
他缓缓抬头直视箫静竹眼底是想开之后的通透眼角眉梢皆是掩饰不住的盈盈浅笑
当箫静竹看到林笛露出如此神色之时那堵在胸口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她忍不住伸手将林笛环抱住
“谢谢你朕最后想见歌儿一面”
林笛回搂着箫静竹用尽全身的力气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颗颗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里流了出來
他拼命的隐忍才让自己沒有哭出声來可是那滚烫的泪水还是沿着他的脸颊打湿了箫静竹的衣襟
“好我马上去办你先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事情放开心思你一定能够逃过这一劫到时候我与你二人再做一对令旁人羡煞的恩爱夫妻你说好不好”
箫静竹气息越來越弱声音也跟着小了不少但脸上却洋溢着一抹幸福的笑意:“好还去你宫中后面的那个山林还去那草地上放风筝朕...朕还记得你当时还亲自下河给朕抓了螃蟹...呵呵...那...小东西...很可爱...”
泪一颗颗有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落林笛终于忍不住有些哽咽起來
“嗯...皇上还说要拿着烤來吃可是...可是那小东西却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咬皇上...皇上当时...当时痛的直跳脚...”
泪仍旧如泉涌一般往外淌一颗颗滴进箫静竹的衣领里灼烫着她的肌肤
直到这一刻林笛才发觉原來他最想要最在乎的东西其实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只是当时他被那些权利、嫉妒、愤怒蒙蔽了双眼才让他沒有看到如今想來连他自己都不曾了解过自己而最了解他的人是他的妻主当今的皇上
她并非昏庸亦非无能只是不想破坏他们之间那一份感情故一直不与他正面冲突
可是直到她即将离去时他方醒悟她才道破这到底是上天对他的垂怜还是对他的残忍
“帝后...朕好累朕想休息了...朕...怕等不到歌儿了...你答应过朕的话一定要兑现帮朕...好好辅佐歌儿若是...若是你反悔...它日你在地底下见到朕时...朕一定不会原谅你...”
“嗯嗯...臣伺知道你别说话了...小禄子”
林笛对着外面一声大吼小禄子推门而入忙道:“主子”
“快去请李太医过來快去...还有去天牢将太女殿下带到这里來”这突然的变故让小禄子顿时十分不解困惑的望着此刻完全失控且泪流满面的林笛
“主...主子请太女殿下”
林笛随手抓起一个茶杯往地上重重一扔怒喝道:
“狗奴才本宫的说什么你照做便是何來这么多问題若是皇上因你的耽搁而有任何差池本宫第一个便砍了你脑袋”
小禄子哪里还敢有任何的停留连忙连滚带爬的往外奔林笛抱着箫静竹在她耳边低声道:
“皇上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臣伺已经命人去请李太医了歌儿也一并给你叫过來了你一定要好好撑住知道了么”
等李太医赶到时箫静竹已经气若游丝李太医详细检查了一遍之后只得双腿跪于地上双手撑着地面额头紧紧的抵着冰冷的地面
“请恕微臣无能为力皇上...皇上怕是熬不过今夜了...”
一屋子奴才瞬间跪了一地林笛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底然而听到李太医如此一说还是禁不住心下一痛整个人连连后退最终撑住桌面方沒有摔倒
箫静竹留着最后一口气等到了箫天歌到來箫天歌刚走至门口见到这跪满了一屋子的奴才以及林笛那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时心里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