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看着那纸的一角被风吹得卷了起來发起了怔
她知道这封信的分量但是她沒有想到贵为天子刘睿身边侍奉的宫奴是多如林中之木他怎么会坠马天子坠马这么大的事安陵王府竟然连一丝儿风声也沒听到除了宫中封锁了消息外沒有别的可能
照这个方向再推测下去能让舒太后下令封锁了消息的定是刘睿伤的不轻否则天子久不临朝朝堂必然会大乱
猜测归猜测毕竟不能代表事实况且陈墨林信上也是寥寥几句细致的消息恐怕还是要费些功夫去打探的
“小鱼去唤先生前來”刘哲低沉道
沈鱼蓦地一震
两年來刘哲和她在府中纵情打闹厮混也任由着旬茉一趟趟进宫哭诉所求为何这个节骨眼上动动脚指头也能想象的出來
不多会得到消息的沈谊就急匆匆往书房赶去看着沈谊消失在廊角的背影沈鱼觉得她的爹爹今日格外的意气风发好似一个热血少年往深了里想作为王府的幕僚最大的成就莫过于辅佐他们所效忠的王爷在纷争中求胜吧
当晚沈谊在书房里呆到很晚
夜过子时沈鱼还歪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绣着两只看上去更像是四不像的鸳鸯眼皮早已发重却依旧强撑着可越是绣越是困她索性扔了针线撑着腮望着窗棱外清冷的月光自言自语道:“商量这么久啊……”
再回过神來她自己对着妆台上的铜镜笑了笑觉得自己很傻想來这种争夺之事男子们都是无限热衷的而那句话被她这么一笑慢悠悠的就散在了夜色中
困意袭來她就着榻上的软毯昏沉着睡了过去半迷糊半清醒之间她似乎听到了很有章法的脚步声……
翌日清晨醒來她一睁眼就对上了刘哲的眼眸深邃的泛着波澜的凤眸
刘哲直截了当道“五天了太医们用尽了法子想疏通睿弟浑身的经络想刺激肢体和关节來恢复他的神识却是不能他怕是醒不过來了母后悲伤欲绝连连砍了三个太医……”
因着睡得晚醒得早沈鱼的脑袋就有些迷糊有些迟钝听刘哲这么说她有些木然的看着他“就沒有能妙手回春的”
刘哲颇有深意的打量了她几眼“春搜中骑马箭射需得弓不虚发箭不妄中而睿弟箭中幼兽腿部欲擒活物却激发母兽兽性反过來攻击他导致他马儿受惊发狂坠马时伤了后颅……”
沈鱼听的心惊唇色都愈发淡了她感叹一夜光景刘哲就得知了一切他的线报还真不是一般的迅捷呢想着想着一不留神就问了出來:“你如何得知这些的”
刘哲眸色有些朦胧“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睿弟出事后母后派人封查了围场和弓箭马匹却在马鞍下发现了扎在马背中的三寸银针究竟是何人所为却不得而知了只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宫奴投井自尽了他二人都是不久前才挑选进宫的而且都是上阳郡人……”
沈鱼光着脚滑下榻“这能说明什么呢刘斐所为亦或是旁人所为嫁祸与他”
“这些都不是首要的问題”刘哲负手望着殿外“照母后的性子当务之急应该是焦虑着如何对朝堂上的大臣们交代”
沈鱼的心肝都揪成了团一国之君遭此大劫很大程度上会殃及国之根本
她忧心道“可惜皇上年纪尚幼就遭此厄运……”
刘哲却道“也可怜了母后长久以來的苦心经营……”
接下來的日子消息源源不断的送进安陵王府却说舒太后颁了口谕说圣上休养期间但凡有事禀奏的可经宫奴通报后直接至歧阳宫觐见此举虽然暂时的让朝臣们的心定了下來然而沒过多久钦天监关于西南方向紫气覆星的奏报却让舒太后有措手不及的感觉
西南方向
晋国的版图呈伞形而西南部的正是上阳郡和广陵郡如此便是意味着刘斐和刘哲二人中必有一人要取代刘睿么
皇上坠马和钦天监的说辞都隐隐与上阳郡有牵连刘斐自是难以摆脱散布流言的嫌疑因而沈谊便主张安陵王府以静制动刘哲倒也赞成于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陵城却出奇的平静
三月二十六是旬茉的生辰
生辰当天荀氏遣人送來了生辰贺礼送礼的人很是低调然而贺礼却彰显了高调
是满满二十箱黄澄澄的金锭子
王府中的人个个都呆若木鸡无一不在心底感慨只道这荀氏富甲天下很有钱却总归是在亲眼看到之后才明白荀氏一族到底是富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既是娘家一族打着生辰贺礼的名头旬茉遂点头收了虽然此前十几年的生辰她的祖父和父兄从來不曾俗到直接送钱财做贺礼的地步这寿星既然都受纳了刘哲倒是不能横加阻拦又于是那黄金就统统被搬入了安陵王府的府库
接下來的生辰家宴上旬茉破天荒的第一次坐在了刘哲身侧明眸流盼语笑嫣然
豌豆端着一小碟糕点放在沈鱼的案桌上轻道:“小鱼先生说你爱吃绿豆糕让把他那份也送过來”
沈鱼朝着对面看了过去却见沈谊正和荀氏的來宾谈笑风生明明刚才一个眼风扫到他面上的担忧却在下一刻就恍然不见了沈鱼不由的觉得自己是眼花了
爹爹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