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哲原以为在他将许逍遥指派给沈鱼做贴身暗卫之后沈鱼的气很快就会消了,可自从离了驿馆之后,沈鱼就丝毫没有要搭理刘哲的意思。
京城到陵城,快马加鞭不过三日光景,可刘哲偏得要从颍川郡绕道而走。春光明媚鸟语花香,一行人都看得出这是王爷在变相的携美春游,只不过,那只鱼不太吃这一套。
颍川郡的女子大多能歌善舞,一路上诸人不断地听到清脆嘹亮的小调在山间萦绕,听着就让人舒心。
亦南是颍川郡人,他津津乐道,“王爷,这些山歌小调都摆不上台面的,要是说到唱歌最有名的,那肯定是‘清歌雅舞小丹玉’了!十几年前小丹玉是颍川郡丞相家的歌舞姬,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去丞相家赴宴,只为了一饱眼福和耳福!”
沈鱼白了他一眼,“吹牛,那时候你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娃娃,如何知道这些?”
“说了你还真不信,那时候我在镖局里打杂,镖局后面就对着丞相家的院子,那小丹玉时不时会唱上一段……有一回我和师兄爬墙头偷看,师兄只看到她的一片衣角就害了相思病……还有一回,我师兄看见丞相的大公子趁她休憩的时候偷亲了她……”
刘哲哈哈大笑,对着沈鱼道,“你别说亦南吹牛,卫公主的教习舞师也说过,颍川郡的小丹玉歌声好比林籁泉韵,舞姿婀娜令人神迷,反腰贴地便能衔得席上玉簪,只可惜,香消玉损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她,想来也是个奇女子!”沈鱼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亦南,“你可知道她葬在了什么地方?”
刘哲忙问道,“你想去祭拜么?”
“如此令人神迷的女子,王爷不想去拜一拜么?”沈鱼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呛得刘哲讪讪的看向别处,不自然的咳了声。
“等等,”沈鱼忽然想起了件事,她一把抓过亦南的衣袖,“你刚才说的颍川郡丞相,是哪个丞相?”
亦南瞥了一眼刘哲,涉及到政事,他一个封王府的护卫,是不敢乱说话的。
倒是刘哲,没有什么顾忌的,淡淡道:“还能有哪一个?陈墨林的爹爹,陈明翰呗!”
“那时候,小丹玉有多大?”
亦南接口道,“十六七岁吧!”
沈鱼陷入了年龄计算和因果分析之中,“陈墨林今年二十六了,十多年前他不过十来岁,小毛孩子一个,就知道偷亲比自己年长的女子,不得了,不得了!”随即又感慨道:“卫公主还是不嫁他比较好!”
刘哲忍住笑,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却偷偷打量着她,觉得她的神态真是有趣极了。
不多会,沈鱼拍了拍刘哲的肩膀,“小丹玉善舞,卫公主也善舞,是不是这个陈墨林爱极了会跳舞的女子?”
刘哲慵懒的嗯了声,答道,“极有可能是他小时候倾心与小丹玉,最后却无缘相伴,多年后在宫里看见了芳华善舞的施儿,便爱上了!”
沈鱼猛然间想起了自己还在生刘哲的气,于是就猛地缩回了手,故作掩饰的撩起车帘子看向窗外。
刘哲伸手打落车帘,嘴里却吩咐车夫,“去玉娘墓!”
……
玉娘墓前,沈鱼看到了一块十分奇特的墓碑。那墓碑的顶端被雕成了莲花状,而莲花之中有个女子挥袖回旋,眼眸顾盼和凌云之态真是逼真的很。沈鱼心里暗自想着,得要有多深的爱,才能将丹玉这舞中仙者的姿态雕刻出来啊!
刘哲站在她身边,冷不丁的开口道:“这墓碑是颍川郡的富贾萧逸源立的,传闻说萧逸源爱极了丹玉,可怜他却是个惧内的人,始终不敢将丹玉娶回家,如此才害得佳人郁郁而终!”
“红颜薄命,刹那芳华,说的就是丹玉这种女子吧!”沈鱼的心仿佛一瞬间就通透了,她落寞的转身,不愿再看。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余光瞟到墓旁的矮树丛中有晃动着的身影,对丹玉的惋惜之情立刻被一阵寒意代替,她脱口而出,喝道:“是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