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斐很不经打,几个藤条下去就破口大骂起来。
虽说为了掩人耳目,刘哲和那粗蛮的丫头故意演了一出戏好把他光明正大的撵出府去,那般他便能和美姬回自己的封地去,可是刘斐很憋屈,在景阳王府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儿,怎地到了陵城,自己就成了挨藤条的?
“刘哲小儿,我好心好意来寻你,却要吃你的藤条,天下不要脸的王爷都是你这样的吗?你左看像傻子,右看像白痴,缺心眼,脑袋进水了……”
说完,刘斐又恨恨地补充了句,“说你脑袋进水了,前提是你得有脑子才行啊……”
回廊里,沈鱼拽了拽疾步而行的刘哲,悄声问道:“王爷,我觉得景阳王他骂的相当有水平,你怎么看?”
刘哲气笑,“小鱼,本王认为他是在做自我介绍!”
额,沈鱼干笑了两声,“王爷,你回骂的本事很高明啊!”
就这么边走边说,二人已经出了王府大门,上了王仲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小梁子在车帘外问:“王爷,我们这是去哪儿?”
“先去悦来客栈!”
沈鱼有些疑惑地看向刘哲,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瞧着刘哲一脸严肃的样子,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问出声。
悦来客栈前冷冷清清的,丝毫没有往日往来人群络绎不绝的气氛,刘哲放下车帘后问沈鱼,“小鱼你说,为何这悦来客栈今日没有宾客?”
沈鱼摸着自己的辫梢,答道:“这悦来客栈是陵城有名的客栈,平时前来住店的南北生意人能把门槛踏破,今天这样的情况倒是很少见,莫不是整个客栈都被人包下来了吧?”
刘哲眼里有笑意,提高分贝对小梁子道:“行了,走吧,去许庄!”
许庄?沈鱼懵了,那不是她家所在的地方么,王爷怎么想起来去那儿了?这悦来客栈和许庄又有啥关系啊?
“想不明白?”
她如实点头,“嗯,想不明白!”
“府里那个人被打了三十藤条,按照他那娇贵的身子板,定是连路都走不了了,若是没有人接应,光靠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姬妾,他如何能回上阳郡去?”
“哦,原来客栈被景阳王包了下来。”沈鱼又问,“那这么说,王爷你是因为不放心景阳王才出门的,那我们去许庄作甚啊?”
“你还记得摩云山上的垂钓老人么?”
沈鱼睁大眼睛重重点头,刘哲又道:“他有个忘年交名唤做沈谊的,也是个人才,就住在许庄。正巧许护院的家也在那里,本王顺便前去探望一番……”
沈鱼听罢很是吃惊,那沈谊正是她的爹爹。
虽说平时村里哪家新添了娃娃,那娃娃的爹娘总是会央沈谊给取个响亮又威武的名字。每逢过年,村里家家户户的对联也都是爹爹所写。可她和爹爹相依为命多年,怎地从未发觉爹爹是个人才?
接着她又想起了许逍遥,逍遥哥哥自小憨直,是村里有名的憨小子,他既然能抛下许大伯夫妇俩孤身外出为刘哲办事,多半是事出有因。
沈鱼心里莫名又怅然,小辫稍在手指上也缠了好几圈……
刘哲并不知晓沈谊便是沈鱼的爹爹,将她的神情全看在眼里,心下以为她是为了许逍遥,不禁出声问道:“对于许护院的事,你可恨本王?”
“逍遥哥哥是王爷的护院,为王爷分忧是他份内之事,况且这事和我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刘哲目光炯炯看向她,问道:“你就不担心许护院吗?本王怎么听说,你们很是情投意合?”
这话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沈鱼未必就会发怒。
可刘哲那不阴不阳又酸溜溜地腔调一冒出来,她莫名的就炸毛了,“不知道王爷是那只耳朵听说的?”
刘哲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对她的不承认很是受用。
这么说,她和许逍遥也不是情投意合嘛,不足为惧,不足为惧哦!
快到许庄的时候,路越发颠簸起来,沈鱼只觉得午间吃的饭都要被颠出来了,她抓着车木,对着小梁子高声喊道:“停下,快停下,我要下车!”
“停车!”刘哲吩咐道。
车刚停,沈鱼就跳了下去,在路边呕了起来。
“小鱼,”刘哲用袖子掩住口鼻,问道,“你不会惋惜这吐出来的午饭吧?”
听罢,沈鱼呕地更厉害了。
这时,一个温和的男声响在她耳边,“小鱼?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受了寒凉……?”
沈鱼回头,“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