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寒公子男医官來给您换药了”小侍将床幔掀起羽寒款去衣衫男医官小心仔细地为他周身涂抹药膏去痕润肌霜其实颇有疗效半个多月下來羽寒身上的新伤口都已经愈合并且完好如初大部分旧痕已经消褪只有那两处奴印以及几处旧伤仍在顽固作祟
男医官今日又拿出一大捆新的草药递给小侍“用大锅煮沸等水变了色便用來擦拭伤患处一日三次”
“这是什么法子”羽寒有些好奇地问
男医官笑了笑“据说是一种偏方不过很管用民间敬献给陛下的对了羽寒公子你擦身之后身体可能会有轻微的瘙痒记住万不可用手去抓”
“是我听您的”男医官的态度温和羽寒也客客气气的
送走了男医官后小侍端來补品羽寒闷头默默的吃着这些日子好东西源源不断往他屋子里送而廊下王府总管派來送药材的杂役素日与小侍要好便凑在一堆儿闲聊
杂役的声音并不算高却因屋子里太静听得很清晰“听说王君已经派人张罗、布置新院子披红挂彩的为得就是屋里头这位公子”
“是吗”小侍有些惊诧即便他早感觉到天骄和梅素馨对待羽寒过度优厚却沒想到羽寒真能咸鱼翻身成为这王府的主子之一
杂役有些羡慕的样子“我沒见过屋里头那位听说是个大美人儿呢”
“模样是挺美的只可惜......”小侍联想起羽寒身上的奴印与疤痕男医官诊治的时候他总是在一旁伺候看得心里头难受他不明白就算羽寒的脸蛋再漂亮敬王会愿意搂着一个身体如此丑陋的男子入睡吗难道敬王就不怕半夜做噩梦
小侍是个聪明人虽然心里打鼓但后半句话憋着沒说出口杂役又唠了两句磕便离开了小侍进屋瞅见羽寒偷偷地擦着眼泪忙过去问道:“公子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伤起心來”
“沒什么......”羽寒听了杂役与小侍的对话心情复杂却也不能把心事挑明
小侍宽慰羽寒道:“公子切莫难过凡事要朝前看敬王殿下与王君对您这般优厚您定会有个好归宿的奴才听说王君已经派人张罗布置新院子披红挂彩估摸着过不了多久您就要大喜了奴才倒时候定要向您讨杯喜酒喝”
“你这话当真”
“真的呀王三妹一准儿不会骗我的”王三妹便是那杂役的名字小侍本以为羽寒听了喜信儿会高高兴兴谁料到一扭头瞥见羽寒本來就并不十分红润的脸愈发的苍白
小侍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忙收拾了残羹退出去
梅素歆來探望羽寒时羽寒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已经一动不动坐了半个多时辰
小侍喊了羽寒好几句羽寒才回过神儿來梅素歆瞧羽寒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责备小侍“昨天瞧着气色还好怎么今儿脸色这么差莫不是公子病了你们躲懒也不通报再或者你们惹公子生了闲气”
“王君奴才冤枉呀今儿一大早男医官來换药的时候公子都是好好的奴才也不清楚怎么转眼就成了这副样子了”小侍不敢把清早讲的玩笑话说给梅素歆听生怕挨骂或者挨板子
梅素歆挥了挥手命他下去屋子里梅素歆与羽寒对坐梅素歆拉过羽寒冰凉的手说道:“小侍们倘若伺候不精心你只管告诉我我找更好的服侍你另外我瞧着这半个多月你身子骨儿比之前硬朗多了不再那么消瘦你有什么喜欢吃的、用的只管点出來也不必客气”
“是王君您在跟我客气我自打进了王府您一直对我关怀备至吃穿用度都是挑最好的我嘴上不说心里却实在感激不尽”羽寒说罢福了福身
梅素歆搀扶住他“说句唐突的话我似乎比你年岁稍长瞧着你又投缘你若愿意与我成为兄弟我喊你一声弟弟你唤我一声哥哥岂不是比什么王君、公子之类的词儿透着亲切”
梅素歆面容温和、话语诚恳羽寒心中掠过一瞬间的感动但他沉吟片刻暗地里咬了咬牙还是硬生生将手给抽了回來他恭敬的回话说:“王君您身份尊贵我出身风尘又曾为贱籍岂可与您称兄道弟”
“羽寒进了王府就都是一家人妻主尚不分彼此你我之间又何须那么多礼数和规矩我实话同你讲妻主在秦国也是有原配相公的我不过是后來嫁给妻主在辽国蒙圣恩才得了一个王君的头衔我与妻主说过我只在这府里撑撑场面罢了妻主对你有意你不是瞧不出來话挑明了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你实话对我讲你心里是不是喜欢妻主”
“您、您是问纪小姐......”梅素歆不再拐弯抹角把羽寒羞臊出一个大红脸他支吾了半晌“我、我......”
梅素歆抿嘴一乐:“你不作声我便当你认了”
“不不王君您别误会我对纪小姐......不我对敬王殿下只是仰慕我知道我身份卑微配不上敬王殿下......”当羽寒被天骄带回王府得知天骄机缘巧合之下已经成为辽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敬王并且还新娶了梅素歆这个王君之后羽寒对于自己和天骄之间的差距有了越发清醒的认识面对梅素歆的询问他不愿意违心说不爱天骄但他并不糊涂李阆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曾经邱牧与苏垠雪对他万般提防、排斥他都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