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恍然的点了点头,叹息的说道:“这天下终于还是变了。”
调整了一下坐姿,冯国璋目光看向白茫茫的窗外,唏声的说道:“是啊,天下哪里会有不变的道理。咱们北洋就靠我们这些人来扛大旗了,日后的路该怎么做,你我都应该早做打算才是。总之,吴震之能让这个国家繁荣昌盛那咱们索性就不太计较什么,然而……”
“甫公的意思是?”
“然而,若这次吴震之走错了,这天下说不定又要大变了。”
“甫公,您是说参加欧洲大战这一步?”
“秀山,话我是这么说,但你不要想歪了心思。咱们北洋之前的名声不好,那是因为外界都不了解咱们这些人的苦衷,说到为国为家为天下为黎明,当权者岂有不顾之理?还是那句话,咱们都是中国人,丢什么都不能丢了祖宗的尊严。”
“我明白,甫公所言极是,李纯断然不敢胡思乱想。”李纯不敢怠慢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别看现在国内声音这么响亮,可要让咱们中国打出国门去,那可不是单凭叫嚣几声就能成事的。元首执意要跟洋人搅和,总统府上上下下表面上是支持、是摇旗呐喊,可并不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底的。洋人欺负咱们中国快一百年了,说打就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纯当然知道冯国璋的意思,若是参加欧洲大战失利,那可是万劫不复的大灾难。不仅中国好不容易积累的实力毁于一旦,更是对狂热的民族信心一次沉重打击。等到了那个时候,中国必然会再次遭到列强的欺压,甚至南京中央政府都会陷入垮台的危机。他不敢想象届时的中国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又是军阀混战、国家四分五裂,又或许真正沦为列强的殖民地。
“甫公,您认为这一战该不该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李纯向冯国璋问道。
“该不该打,不是我们说的算。现在的问题是,既然已经决定要打,那我们就必须全力以赴。”冯国璋掷地有声的说道。
李纯没有说话了,他脸色显得很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不要有太多的顾虑,总之元首如何安排你,你遵从就是。”冯国璋看了李纯一眼,随后补充的说道。
“甫公,刚才在宴会上,您提示在下的意思是……”
“元首早有一个计划,他打算重建长江三督,但新的长江三督可不是为了再国内抢地盘。”冯国璋慢条斯理的说道,他说完,伸手去拿桌案上的茶杯,却发现茶杯早已凉了一半。
李纯见了,赶紧站起身来亲自去靠近窗户的地方提起小铜壶,为冯国璋换上了热水。
“重建长江三督?”
“是的,不过这只是一个噱头,吴震之真正想要的激励一批战将英勇作战。”
“甫公,这么说,元首真打算派在下出征?”李纯很关心的问道。
“即便元首不这么想,老夫也会尽力促成这件事。咱们北洋可不能一事无成,这个国家终归还是要有我们的一席之地。让你出去,就是为了给你打造资历的机会,元首有这个意思,老夫也有这个意思,剩下的就要看你的作为了。”冯国璋语重心长的说道。
冯国璋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明白,李纯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北洋公党承接了北洋政府延续的希望,但经过这次全国上下的打整顿,北洋的地方势力土崩瓦解,单凭中央这支虚有其表的政党是不可能成大气候,甚至在未来的发展中还会越来越弱,直至解散消失。
这次元首吴绍霆处理了江西,把他调入中央来任职,可谓是直接消除了北洋直系最有一个地方势力。他很清楚冯国璋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境况,但又无能为力去改变,只能换一种方式来扩大北洋的势力。
若是能让北洋的将领在战场上有发挥的空间,不失是培养北洋的声望和荣誉,长久以来必然能保证北洋的火种经久不息。
尽管李纯骨子里还有军阀的旧有思想,认为应该占领属于自己的地盘,掌握属于自己的军队,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有势力。但现在经过与冯国璋的对话,他深刻的认识到北洋确实需要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来顺应这个时代和这个国家环境。
“甫公放心,在下肝脑涂地,也必然要为我们北洋争口气。”深深吸了一口气,李纯郑重其事的说道。
自此之后,一股新生的北洋军官势力开始渐渐浮出中国政局的水面,正如黄埔军官俱乐部一样,新北洋军官势力几乎影响了二十世纪中叶的亚洲军事史。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各国报纸上,关于中**事言论的相关报道,除了黄埔军官俱乐部就是新北洋军官团体。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吴绍霆在南京总统府发布“世电”,史称“世日事件”。
在世电中,吴绍霆强烈谴责英国、日本、俄国策动中国地方军阀兵变的阴谋,声称这是对中华民国国家主权最直接、最恶劣的侵犯,谁任何中华民国国民所决不能容忍的恶行。鉴于协约国不顾中华民国和平外交的政策,以及全体国民团结一致打倒列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