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怪藤长蛇,如有生命般向王宗周身缠了过来,那是对应所请哪吒神像手持缚妖索的变招。这高手终究未能修到化虚为实的中品请神境界,所以只能以手中武器配合应变。
“喔,以自身精血加强请神威力,这一招山诸也不会,正统出身的门徒果然与弃徒不同。”王宗心中想着,同时向后跃开闪避,但突然身形一震,一团突如其来的劲气重如铁锤,狠狠砸到自己身上。
“不是劈空掌一类掌罡,四周也没人出手,这一击究竟从哪里来的?”常人挨上这一击浑身骨架非散不可,即使是内功高手也会负上内伤,但王宗依旧丝毫无恙,只是心中疑惑。
一击之后,四面八方扑来的一团团劲气接连袭来,完全凭空生出,不辨来路。王宗既然要隐藏实力,也不想当不坏金刚让对手太过绝望,当即在应对眼前高手的同时闪展腾挪,拳打脚踢,一团一近身就被击出。只是劲气所扑来的方位又刁钻古怪,难以琢磨,有的从天而降,有的从下而出,前后左右,时不时有劲气袭来,终究不免身受劲气打击。
这样久而久之,受到劲气的扑击越来越多,被击溃的气团逐步扩散,眼前都是灰白茫茫的一片,让人越来越看不清,王宗索性闭目而战,实际上他有日月瞳在,根本不会受区区障眼术影响,但对手实在太弱,他让对手一双眼睛都是无妨。
他固然无妨,但时间一长,对手却越来越支撑不住了,以血祭神只能暂时提升请神威力,自身耗损甚大,而且时间越久,神力越来越难以驾驭,开始反冲神志,令他神态逐渐浑噩。
在距离大境关帝庙不远的一处民居内,有一个身穿长袍的人藏身其中,脸部涂成红脸谱,面生七痣,眉心中间三粒,鼻子左右各两粒;七粒朱砂痣,红似点血,额上还划一金线,正是京剧中关羽脸谱。面前设一神坛,横供着铁铸青龙偃月刀一把,重达百斤,四周烧檀香、点蜡烛,满场烟雾弥漫。
与青龙偃月刀一齐放置神坛上,还有一个木盆,盆中顶着三十六支铁钉,正好与围住王宗的众人所站位置一致,形成某种阵法。铁钉围绕着一个小纸人,闪展腾挪一切举动都如庙内的王宗一样。那人口中喷出一团团白气罩住盆中的纸人,时时嘬唇急啸,激荡白气冲击纸人。
片刻之后,见王宗始终不倒,那人终于下定决心,突然伸指在青龙偃月刀上一抹,刀锋划破手指,鲜血淌出,将刀口悉数染红。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咬破舌尖,和着鲜血,向盆中的纸人喷去,与此同时横举起神坛上的青龙偃月刀,双手用力,向纸人狠狠劈下
王宗闭目而战,感应特别敏锐,正在此时,突然感到空中一股一道夹杂着浓厚血色,巨大无匹似乎可以横贯天际的刀芒凭空出现,以沛莫能御的大力催动所向披靡的锋芒,似泰山压顶开天辟地般向自己袭来
这似乎真是神明才能斩出的一刀,在这灭绝性压倒性的一刀面前,任何凡人都如面对泰山压顶的蝼蚁,只能绝望地等待化为齑粉飞灰。
与此同时丈外的不见天地的一片灰白茫茫蓦然变成血红,四周一合,向他滚滚压来,天地顿时为血云笼罩,血云中一道道劲气如箭如钉,“啾啾”作声如影随形向自己袭来,霎时已钉死了自己所有闪避方向,要自己毫无反抗余地地硬挨那灭绝性的一刀。
“哼,只懂躲在一侧暗算人,连武者的半点傲气豪气都无,还修什么关帝道?”一瞬间王宗就从那一刀熟悉的煞气威风辨别出对手所请神明,心中不屑。倒不是他歧视法职者,而是因为关帝原本就是武神,如果修炼者没有武者的一份傲骨傲气,以及历经沙场的凶威煞气,根本就无法与之匹配。正如指挥千军万马的石达开将关帝道修炼到中品;山诸虽然差了许多,但凭着杀人如麻久经杀阵出手也是威煞赫赫。要是只敢躲在暗处施术,无疑背道而驰,关帝道修得再厉害也绝对无望中品。
当即王宗结起请神手印,身上骤现关帝虚影,而且高足十米,夜幕之下光辉四射,威势如海如岳,浩气凌然,冲霄而起,神威浩荡无边。对手的哪吒三太子形象与之相比,简直犹如婴孩比巨汉。同时王宗右臂灌注关帝神力,以手刀向上反撩。一股庞大磅礴的刀气带着浩荡如雷的滚滚音爆向上直劈,刀意气势犹如千军万马纵横驰骋,兵锋所指摧枯拉朽,连天地河山都瞬间变色
“锵”
另一边那脸涂关公脸谱的人正挥动沉重无比的青龙偃月刀劈向纸人,纸人抬起一只比螂臂还细上许多的手臂遮挡,看上去比螳臂挡车还要螳臂挡车。眼看着不要说那纸人,连整个神坛都会随着这一刀被一分为二,但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事却生了。
青龙偃月刀劈上纸人的小手,就如劈上一把锐无可挡的神兵利器,不但在铿锵爆响中从中断开,而且断成两半的青龙偃月刀还以比下劈要凌厉霸道十倍的劲力向上反冲,震脱那人双手,轰然撞破屋瓦飞向屋外。那人口中鲜血狂喷,身子也被那股凶猛无涛的反击力量冲得撞破墙壁,摔倒在一片残砖败瓦中生死不明。
在这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冲击下,整个盛着纸人的木盆连带神坛全部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