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喜?你能有什么喜。”希特勒鄙夷地打量了他一眼,揶揄道。
希特勒最喜欢的歌剧是没有咏叹调的瓦格纳歌剧《罗恩格林》,每当进入高潮:男主人公天鹅骑士罗恩格林当众揭秘了自己离奇但神圣的身世时,就会传来希特勒激动而孤零零的掌声——因为陪他看戏的土豪们都睡着了。
现实中他更需要高潮。他憧憬了无数次的高潮就是在1942年11月7日,也就是苏联十月革命纪念日在莫斯科红场检阅德军,他以历代最伟大的征服者姿态进入苏联首都,然后大幕慢慢落下。
人算不如天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苏军意外的反攻,梅德韦季察河战役的耽搁,德军主力赶在冬季临近前要尽快向东扩张,对苏军的残兵败将跟踪追击,这些变更让11月进入莫斯科的计划泡汤。他憋了一肚子气,偏偏这个不识相的往枪口上撞,他能高兴起来吗?
哈尔德不知道他的心思,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他已经控制了乌兹别克加盟共和国塔什干附近的塔博沙瑞铀矿。该矿于1936年开采,是提炼镭的试验性工厂的基地。
元首斜睨了他一眼,不屑地说:“我当是什么稀世珍宝呢。我们在捷克就有铀矿。捷克克罗斯尼山的铀矿在上个世纪就被发现了。我必须告诫你,如果你不懂的话,最好别轻举妄动”。
哈尔德闹了个大红脸,陪着笑说,一个巴拿马商人找到他,出很高的价钱买采购权。
希特勒一听,“忽”地站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你穷疯了?你知道铀是干什么的吗?他是制造核裂变炸弹的材料。现在世界上只有美国才有能力制造这种超级炸弹。那个巴拿马商人肯定会把铀卖给美国,那样一来,你就成了德意志人民的千古罪人了。”
哈尔德的笑容凝结住了,瞠目结舌地望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元首。大家如听天书一般,眼睛骨碌碌在元首身上打转。半晌,戈培尔问,那个超级炸弹有多厉害?
希特勒便卖弄开了:“应该叫根据核裂变原理发明的炸弹。今年六月份的武器装备会上,我听帝国放射专家哈恩博士说,假如世上真有那样的炸弹,一颗就能炸平柏林”。
“啊——”满屋子男人们的惊骇与女人们的尖叫,连一向默默无闻的服务员们也花容失色,茶壶掉到地上。
希姆莱睁大眼睛冲动地喊叫:“不行,这种情况决不能出现,我们是优秀种族,怎么能让一半黑人一半犹太人的美国人走到前头。”
希特勒跳起来,双手拄在桌子上逼视着他:“是啊,正因为我们是优秀种族,所以把不优秀的人都赶到美国去了。爱因斯坦,奥地利的核物理学家、哈恩博士的助手莉泽女士,意大利科学家费米、还有很多人。现在,这些人正在帮助美国制造这种超级毁灭性武器。我真纳闷,1935年的诺贝尔和平奖德国记者奥西埃特兹在1938年死于集中营,而美国成立了洛克菲勒基金,资助了至少200名犹太科学家去了美国为他们效力”。
希姆莱挥舞着胳膊肘儿叫嚣:“离了胡萝卜,照样办宴席。连犹太人都能办到,我们优秀的日尔曼人能办不到?”
“你要记住,我们缺的是世界顶级的核物理科学家,而不是酒店厨师。唉,我们要钱没钱,人才都跑光了,剩下的人连个原子反应公式都不知道,研究个屁。”希特勒白了希姆莱一眼,重重地坐进沙发里。
哈尔德邀功请赏却挨了一顿锤子,他的热脸贴到元首的冷屁股上。俗话说,狗撵下坡狼,头狼一呲牙,群狼便咧嘴。
海军总司令雷德尔元帅伸出食指数落开了:“陆军总参谋长先生,今天是海军的会议,你是来搅局的吧?”
他又伸出小姆指,越说越气:“海军一年撑死也就开这么几次会议,没你们陆军的零头,还不让我们安稳,什么意思?”他激愤地拍桌子,却一巴掌打翻了杯子,滚烫的开水溅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拍桌子是门艺术,你修炼不到家呀。”希姆莱闭着眼睛揶揄道。
戈培尔不怀好意地教训起来:“你们陆军竟然做起买卖来了,那要我这个总理有屁用。我要你马上把那个什么矿移交给矿产资源部。总参谋部要好好打仗,不要站这山望那山高,投机取巧,不务正业”。
戈林马上接过话茬儿:“那不是一般的矿产资源,是战略物资,没听元首说用铀发射的炮弹可以炸毁一座城市吗?所以那个矿应该交给施佩尔的国防军备委员会。”
“你俩别争了。”希姆莱用指关节敲打着桌子,等到把大家的注意力成功地吸引过来后,望着元首涎笑说,他愿意毛遂自荐去开采那个矿,制造那个威力超大的炮弹。
希姆莱又拿里宾特洛甫开涮:“议长先生,你有经商经验,我俩合伙开怎么样?”
里宾特洛甫急忙摆手:“不不不,我听施佩尔提起过,那个铀是强放射性元素,只要远处照一下,马上得白血病、神经病,男的成阳萎,女人不怀孕。如果是手摸一下……”
“快说!”十几颗脑袋一齐转向他。
里宾特洛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