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他的右手下聚拢,还有一些人站着没动,望着上校和眼镜。
一辆德国宣传车从东头过来,发现这些乌合之众挡路,不耐烦地猛按喇叭,车上的留声机仍在哇哇地唱:“良辰美景舞步轻盈真快乐,美好时光怎么相忘真迷人,在这美丽夜晚我对你倾诉,满腹的话儿却不让讲……”
卡尔梅克人蹙着眉,此时满腹的话儿不让讲的人恰恰是他。他的几个死党在几十秒内把一群散布在大街上的人组织成队伍,但他觉得不够。在他的心里尤其受不了厉兵秣马与那些靡靡之音的怪异组合,于是他嘴角动了动:“鸡奸犯!”
格鲁勃斯向宣传车冲去,一阵敲打和摔打声中,这世界安静了:宣传车上的士兵蜷在一旁,司机的手再也不敢接触喇叭了。这边的队伍也安静了,他们在发呆。刚才站着没动的德国兵一溜烟奔向有个奇怪名字的德军中尉,自我安慰道:也许鸡奸犯是他的名字。
格鲁勃斯满意地望着眼前的队伍,盯着刚入列的兵:“下士,你怎么迟到了?”
对方“啪”地立正敬礼:“报告鸡奸犯中尉,我刚才吃得太多了,拉肚子去了。”
“狗娘养的。”格鲁勃斯朝他脸上啐了一下,顺势屁股上一脚。
卡尔梅克人喊他:“鸡奸犯,你先带队伍出发。”
“是!”格鲁勃斯像支会走路的枪,挺直腰干带领德军向机场走去。
卡尔梅克人跳上唯一的一辆桶车,那是冉妮亚开来的。车往前走了一段后卡尔梅克人示意停车:“糟糕,忘了一样东西。”
车又快速往回倒,一直倒到怒目而视的孤单中校和上尉身边停下。
卡尔梅克人写满诡计的脸转向中校:“我觉得有个棘手的问题必须得到解决,不然影响很大。”
中校的愤懑变成愕然。卡尔梅克人接着说:“你和我都是中校,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谁来指挥这支部队?”
中校斜睨着他:“你说呢?我刚刚得知,你根本就不是德国人,而是俄国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只是偶然为帝国立了功,才被破格提拔到参谋总部的。而你的实际职务是警卫。”
“是的,这是我刚刚了解到的。”上尉附合道,带着一脸的鄙薄。
卡尔梅克人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正待回答,后排女通讯员把话筒给他:“元首电话。”
中校和他的副官一听“元首”二字,赶紧垂手站立。卡尔梅克人却平平淡淡地向元首汇报了队伍组织情况,毫无神秘感。
卡尔梅克人嗯嗯昂昂了一阵,抽空说:“我的元首,这里有个德军中校,他想跟你说话。”
中校急忙摆手,但话筒已经塞到他手里了。卡尔梅克人终于听到了他最爱听的话:“是,我的元首,我一定配合克……什么中校,一定的。”
卡尔梅克人从发呆的中校手里夺取话筒递给冉妮亚,她柔情似水地对着话筒发嗲:“嗯,嗯,我知道,你就别担心了。对,我会随时给你打电话的,就像你亲自到了前线一样,我就是你的可视电话。嗨,这才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嘿嘿。”
冉妮亚瞅了眼车下呆立的德军军官,飘逸的红发一甩:“哎,阿道夫,我告诉你,我还招了几十个女兵呢,什么,有没有漂亮的?哇,你还有这个心思呀。好吧,我要出发了,我要挂了,真挂了,别闹了,别说不吉利的话。噢飞德——”
冉妮亚把话筒递给后排的女通讯兵,大家听到话筒里还响着元首的祝愿:“阿莱斯古特。”
卡尔梅克人把呆若木鸡的两个人唤醒:“上车呀,这里不缺电线杆子。”
汽车很快追上了队伍,格鲁勃斯意气风发地向车上一瞥,“鸡奸犯,上车。”卡尔梅克人喊他。
格鲁勃斯全身都凝固住了,后面的人不停地冲撞他,他都浑然不觉。
“上车,还要我拉你吗?”卡尔梅克人厉声喝道,同时把德军眼镜上尉推下车,让他指挥德国人。
刚过了半小时官瘾的格鲁勃斯愤愤不平地上车,正想与卡尔梅克人理论一番,人家压根尔没理他,对着车下面骂道:“强奸犯,打起精神来。蔫勒巴几的,骟了的公羊一样。我真怀疑你怎么强奸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