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的泥沼越野车之类众多奇葩武器的一种,在飞碟一般的圆型车体下面安放了两条履带,圆型车体上排放着一圈枪炮,可以向四面八方同时射击。与圆型军舰一样,这种想入非非的武器存在致命的缺点:操纵性奇差,坦克转向时,稍有不慎就会翻车。
李德首先看出问题,对屈希勒尔大喊大叫:“告诉小鸡师师长,别理它们”。
屈希勒尔怔忡地望着元首,要么还没有反应过来,要么他认为元首的这个办法是茶水里放醋——胡闹,因而张大嘴巴当起了拴马桩。冉妮亚倒是雷厉风行,对着话筒一阵呜哩哇啦,山下德军小坦克们马上贯彻元首躲瘟神的指示,惹不起躲得起,给圆坦克让开一条路,结果出现了这样的场面:诺大的战场上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浑身冒火的几个怪物自顾自地往前闯,成为没人理睬的流浪汉,直到油尽灯枯,遗弃在战场上,成为日后人们参观和取笑的开心果。
只有一辆编号为T-22-4的圆型坦克不甘心默默无闻地退出历史舞台,创造了圆型坦克问世以来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战绩:用车上唯一的重武器——45毫米短管炮把一辆德军小坦克轰成碎片后,又冲向一辆小坦克。这辆坦克的驾驶员大概也发现了这些怪物的弱点,逃跑时没有往前作直线运动,而是顺山坡像蛇一样左转右挪,接着出现了奇观——苏军圆型坦克像酒醉汉一般也跟着左转右挪一段路后,只听一声巨响,飞碟状的车体从履带上掉落下来,一头扎进绿草地里,获得自由的履带在山坡上翻了几十个滚后,一头咂进一个池塘里,正在游弋的一只母鸭和几只小鸭遭到灭顶之灾。
对小鸡师官兵来说,刚才的插曲与其说是受到了惊吓,还不如说是大开了眼界,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异想天开。十几分钟后,小鸡师重新整队继续向北挺进,漫山遍野爬满了小坦克,漫天弥漫着坦克排出的油烟。但是,苏军大部队仍然没有出现。
李德高度紧张地等待着敌人的动向,他明白苏军出动这些“破玩意儿”的目的是为了赢得时间,完成坦克部队的集结。但是,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了,让他担心苏军是不是改变了突击方向。然而,纷至沓来的情报都显示着同一个内容:黑森林那边的苏军坦克还没有准备好。
这就是差距:德军坦克部队——那怕是最末流的、一半乘员是外国志愿兵的小鸡师,都能在受到打击后十几分钟内重新完成集结并展开行动,而苏军坦克部队——那怕是最有战斗力的近卫坦克集团军,迟迟不能转入进攻,这不光是训练和素质的问题,更重要的恐怕是士气和信念问题,空有那么好的装备。
“敌军出动了”。冉妮亚摘下耳机向元首报告,脸上带着宽慰的笑容,李德也长出了一口气,从屈希勒尔嘴上顺了一根雪茄抽起来,却呛得一连十几个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大家一齐向屈希勒尔瞪眼,让这位老元帅倍感委屈——我又没给他,是他自己从我嘴边抢过去的呀。
从东北方面的黑森林里出现苏联T34坦克,乌云一般向这边压过来了,黑压压望不到边。如果说德军小鸡师的小坦克是蚜虫的话,那么它就是七星瓢虫。现在,七星瓢虫轻蔑地扑向它们的猎物,要把它生吞活剥,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空旷的田野上又充满硝烟,德军小坦克上腾起一股烟火,一发发火箭弹咂向敌军,高速驶来的苏军坦克瞬间笼罩在烟雾弥漫中,李德兴奋地拍着大腿,然而一声“好”字还末出口,却见苏军坦克纷纷钻出烟幕,恶狠狠扑向德军。
冉妮亚毫无表情地汇报:“我的元首,刚才一轮炮击,战果如下:击毁苏军两辆坦克履带,咂坏三辆苏军坦克潜望镜,吓傻了四名苏军娃娃兵。”
“滚”。李德气不打一处来,屈希勒尔元帅阴阳怪气地奚落道:“我的元首,小鸡师取得了丰硕的战果,火箭弹能准确地击中坦克潜望镜,尤其是能够钻到坦克底下爆炸,并能摧毁敌人的精神,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接下来怎么办?”元首满脸的凶神恶煞,屈希勒尔却一脸和气生财样,近乎亲切的腔调回答:“接下来应该看苏军表演了”。
T34坦克轰隆隆顺山坡而下,转眼间就到了小鸡师前面,然后对着下面的小坦克欢呼起来,苏军官兵们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一个军官从坦克里探出身子,手指着德军坦克哈哈大笑:“戈里戈里耶维奇,格留夏,你们相信吗?希特勒派来了德国虱子,准备叮咬我们呢”。一阵哄笑从坦克里传来:“指挥员同志,英雄的苏联工农红军皮糙肉厚,法西斯奈何不了我们”。“你们捉过虱子吗?对,用指甲挤死他们,把它们踩进泥土里”。
苏军官兵们一边哄笑一边猛加油门,向德军小坦克碾压过去,苏军坦克再也笑不出声来:“轰隆隆——”火光一闪,反坦克地雷炸响了,T34坦克车首腾起后往下一沉, 前底装甲被炸开了一个大洞,驾驶员当场被坐了土飞机,变成了一堆肉渣,炮长、装弹手和机电员成了残枝败叶。76毫米炮尾挡住了绝大部分弹片,让高高在上的车长拣了一条命,但不幸的是一块乱窜的弹片嵌入了他的裤裆,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