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郁青翠的东欧大平原在深秋的云雾之下,颜色慢慢的褪了,瓦尔代高原已经盖了初雪,平原上已经罩了浓雾。潮湿的树林缄默无声,仿佛在悄悄的哭。莫斯科以西无边无际的针叶林深处,一头孤单的鸟怯生生的叫着,它也觉得冬天快来了。轻绡似的雾里,远远传来大雁的鸣叫声,呜呜咽咽的,好象从它们心灵深处发出来的。
斯摩棱斯克到莫斯科的某段道路正在维修,元首的车队进入柴束路,在莽莽林海里穿行。满眼皆为劫后余生之景象:烧得黑呼呼的坦克隐藏在黑呼呼的马尾松和云杉灰烬里,间或一个倒霉鬼黑呼呼的尸体挂在树上,还有一堆堆、一片片黑呼呼的、蠕动着的、爬满蛆的腐烂尸体,他们是阵亡的红军将士,由于牺牲者太多,“萝卜多了不洗泥”,匆匆忙忙挖个浅坑掩没,结果被秋雨冲出来,连当有机肥料都不安生。
林子里忽然出现了一大块坑坑洼洼的空地,散布着几百辆坦克、装甲车与履带式卡车的残骸。在一处小河边出现了让希特勒震撼与自责的一幕:一辆涂抹着红星的苏联T34坦克周围,竟然躺着七辆印着黑十字的马克Ⅰ型小坦克、9辆印着白、蓝、红三色俄罗斯国旗的雷诺坦克。
远远望见莫斯科郊外红墙金塔的东正教堂,以及薄雾笼罩下的莫斯科,希特勒不禁心花怒放:感谢上帝,我就要进入莫斯科了,我征服了这个城市,继蒙古人以来,我,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即将踏上这座城市。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震古烁今,功若丘山……他实在找不出恰当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丰功伟绩。
“让莫斯科在我的脚下发抖吧!”他激动得不能自持,挥臂喊叫起来。冉妮亚赶紧捂嘴:“别高兴得昏了头,车上有日本人。”
“妈妈的。”希特勒含糊不清地咕噜了一句,扭头装做欣赏窗外的风景。他那有心情去那些庙宇寺院,他完全沉溺于伟大的征服大业中,细细体验成功者的快感。
希特勒最满意的是进入莫斯科的时机。拿破仑孤军深入,从西边闯进莫斯科,结果失败了。去年这个时候,由于他的远见卓识,在最后一刻紧急叫停进攻莫斯科,避免了一场大灾难。回想起来,假如去年真的占领了莫斯科,由于苏军在莫斯科以东虎视眈眈,伺机反扑,结局也比拿破仑好不了多少。
现在完全不同了,苏联所有的加盟共和国改名换姓,苏联的欧洲部分被我囊括已尽,在这个时候进入莫斯科,正如一场大戏徐徐落幕一样,将会是功德圆满……不,不是落幕,应该是**,标志着这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征服达到了无人能望其项背的顶点。
“啊!历史上最伟大的君王啊!”他在心底里呐喊着,要不是同车坐着日本客人,他早就喊叫出来了。他不满地瞥了眼闭目养神的东乡外相,骂道:狗日的日本人,连句恭维话都不说,就知道玩深沉,狗屁,讨厌,只配在海边打鱼的货。
他眼珠子一转,决心给不知好歹的日本人添堵,便故意装做亲切的样子挽住日本客人的肩头,说:“我曾经在背后说过你的前任松冈洋佑的坏话,说他既有美国圣经传教士的虚伪,又有亚洲日本人的狡猾。请你回国后转告他,我向他道歉,因为我发现,他比某些一棍子打不出屁的闷骚更有趣。”
“哈哈,哈哈。”东乡外相的笑简直是念出来的。突然他觉得不对味,瞪了元首一眼,拉下脸子继续闭目养神。
莫斯科,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首都,是政治、经济、科学、文化及交通中心,也是世界特大都市之一和欧洲最大的城市。莫斯科周围森林茂密,草坪、林荫道、树丛和人工湖比比皆是,掩映着上千座金碧辉煌的教堂、历史悠久的古迹及错落有致的现代建筑。
莫斯科地处俄罗斯欧洲部分中部,位于东欧平原,跨莫斯科河及其支流亚乌扎河两岸。莫斯科和伏尔加流域的上游入口和江河口处相通,换言之,如果你不嫌慢的话,从莫斯科坐船可以抵达波罗的海、白海、黑海、里海和亚速海。莫斯科也是全国铁路与公路的交汇地,亦是重要的军工基地。
在战争年代,莫斯科是全国抗战的象征。拿破仑的法军在莫斯科被一把大火焚烧,饥寒交迫,连水都喝不上,让俄军像狗一样撵着打,不到一年就被赶出了俄国,60万大军只剩下了1万人。
1941年10月底,德军打到离莫斯科一百公里的地方,然后陷进烂泥里。大难不死的希特勒审时度势,把军方制订的对莫斯科发动第二次进攻的计划扔进火炉里,压服军头们全线转入了防御,避免了重蹈拿破仑的覆辙。现在,德军已歼灭了苏军主力,占据了苏联70%的耕地与人口,莫斯科像熟透了的果子一样掉下来了。
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如今坐在大轿车里,透过特制的窗户向外张望。这种车窗的玻璃非常奇特,从外面看上去像一面镜子,也就是说,外面的人即便是贴在玻璃上也看不到车里面的情景,看到的是自己的影子,而车里面的人看外面,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现在,希特勒正把鼻子贴在玻璃上,贪婪地望着窗外。宽阔的大街上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