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从这里透过落地玻璃窗向下眺望,一览贝希特斯加登的阿尔卑斯山深秋风光,领略到湛蓝如镜的柯尼希湖,还可远眺奥地利音乐家莫扎特的故乡萨尔兹堡,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
这个世外桃园一年四季景色各异:春天,满眼新绿,山花怒放,令人不忍离去;夏天,蓝天白云,绿水清波;秋天来了,漫山红叶,满坡牛羊,朝雾晚霞;这里的冬天银装素裹,是高山滑雪者的天地;实在是人间仙境。
现在,深秋的雨下在瓦茨曼山顶,已然变成了雪,白雪皑皑的悬崖峭壁浮现在云中,好一幅“绝顶星河转,危巅日月通。寒威千里望,玉立雪山崇。”的迷人景色。
屋子里散发着煤烟味道,墨索里尼送给希特勒的生日礼物、由卡拉拉大理石做成的壁炉里炉火烧得通红,屋子中间是一张圆桌,桌了中间摆着小桃树和长柄玫瑰,9张精致的沙发以圆桌为中心围成一圈,每个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和点心,那是供政治局委员们坐的。今天,这里的一半座位空着,由空军头面人物们填充。
希特勒咳嗽了一声,空军军官们的惊叹声戛然而止。希特勒收住笑,拿起一张薄薄的纸说道:“在座的都是空军的精英,有些我比较熟悉,有的我还没有见过面,所以在开会之前我先点点名。
北欧航空队凯勒上将……北亚航空队施佩勒上将……中亚航空队勒尔上将……北非及中东航空队施通普夫上将……德国本土防空军韦斯中将”念到这里时希特勒抬头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快速念起来,让人觉得他想尽快完成这个苦差:“高炮部队司令卡姆胡贝尔上将、战斗机总监加兰德上将……”
气氛为之一变,元首的脸如同外面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外面秋雨绵绵,屋里电闪雷鸣。希特勒铁青着脸背起手在房间里龙行虎步,大幅度挥动着胳臂疾言厉色地吼叫起来:“我非常痛心,我们德国的锦绣山河被英国和美国炸得一塌糊涂。自拿破仑以来,德意志的领土从没受到过敌人的蹂虐,德意志人民从来没有在自己领土上成千上万地死过。但是昨天,仅仅在昨天一天,五万人民被炸死,五十万人民被炸伤,五百万人民离开了世代居住的家园,流离失所。
在萨尔布吕肯,一个俾斯麦时代的老兵当面质问我。在柏林机场,一个老太婆大声喊道:我们的家被炸成了碎片,元首站在埃菲尔铁塔有个屁用。在慕尼黑尼姆机场,两个空军人员议论纷纷:我们不要北非,不要中东,我们只要别人不在头顶上扔炸弹就足够了。所有人都要痛责无能的空军。我内心如焚,如坐针毡啊!”他激动地用手指杵向地面,痛切地喊叫着。
空军高官们面无表情地坐着,眼睛盯着前面的某个地方。米尔契元帅心里不以为然,他目睹早上元首与那个立陶宛女兵在车上干好事,知道元首内心如焚的原因是为了满足某种生理欲望。
希特勒把那张点名册摇晃得哗啦啦响:“我要整顿军纪!凡是有功的,奖!凡是渎职者,我要严厉地处分他,直到押上军事法庭。”
希特勒重重地放下那张纸,等待冉妮亚从红色文件夹里取出另一张纸给他,但她手抖动得厉害,半天也没能取出来,希特勒破口大骂起来。偏偏冉妮亚妊娠反应,跑到屋角里呕吐起来。他刻意制造的肃杀气氛被变了味道。
希特勒只得亲自动手,从中取出一张纸拍到鲍曼的桌子前。鲍曼拿起来吭哧着念起来:“德国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文件,1942年第308号文件:关于驻挪威空军北冰洋联队军官艾克中校被三个挪威少妇强.奸并遭到虐待的……”
“停!马丁,你要拆我的台吗?”希特勒怒不可遏。鲍曼大惊失色,头上沁出汗珠,嗑巴起来:“元……元首,这话从何说起?”
希特勒知道宁可相信老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鲍曼会与他唱对台戏。他一个箭步冲到鲍曼跟前,一把夺回那张纸。原来是他的责任:匆忙间他把308号文件当成318号给了鲍曼,不念错才怪呢。
鲍曼仔细浏览了一遍,大声念起来:“德国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文件,1942年第318号:关于追究德国本土防空军韦斯中将失职渎职责任的通报……”
希特勒双手抱着胳臂站到明亮的落地玻璃前,眼前浮现这样的画面:一个将领跪倒在长官面前,抱着长官的大腿哀叫: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妻儿老小——他猛然转身冷冷地望着那个倒霉蛋,韦斯中将两眼瞪着前方,面无表情,仿佛与他无关。他这种超然态度倒让他好奇,便问道:“韦斯中将,你听清了吗?”
韦斯中将缓缓站起来,脸上挂着淡淡的悲哀,痛责说,德国遭到这么大的打击,他有责任,理应受到惩罚。
希特勒原想对方会拼命为自己辩解,于是早就准备了一肚子驳斥之言。但人家如此高姿态,倒把他弄得不好意思了,只得拼命挠头,细砂和灰土下雨般落下——拜昨晚空袭之赐。
门“砰”地撞开了,希姆莱与戈培尔瞪着血红的眼睛闯进门来,径直扑到鲍曼面前唾沫横飞:“好啊马丁,你现在是狗眼看人低,不拿我们当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