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也好,我们可以把军工厂建在法国了。”施佩尔喃喃。希特勒劈头盖脸一顿骂:“糊涂,你真糊涂,现在不轰炸,不意味着永远也不轰炸。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敢断定,要不了几个月,法国就会对美国宣战的。”
哈尔德劝道:“你们怎么回事?盟军没轰炸我们的占领区,应该高兴才是呀?而你们却好像很生气。”
一句话让希特勒茅塞顿开,尴尬地笑了笑,大手一挥,朝司机喊叫:“海军上校,继续前进,我们到曼海姆吃早饭。”
走在萨尔布吕肯到曼海姆市的路上,希特勒顿时明白为什么米尔契不让他坐飞机或火车,执意让他坐汽车的原因:让他亲眼目睹帝国遭到轰炸的惨境。原本湛蓝的天上被烟尘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土腥气。沿途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到处是瓦砾和碎石,疲惫不堪的人们打起精神清理街道,连小学生都在搬运砖块。好几次他们被民防队员阻拦,因为前面的道路被炸断,桥梁被破坏。
没想到在前线的这段日子里,帝国遭到这么严重的空袭。尤其是美国发明了铝箔散布器干扰预警雷达技术以后,像得道的妖怪一样天天来炸,第三帝国天空简直成了敌人的后花园,来去自由,任意肆虐。
他更没想到,途经凯撒斯劳腾市时,空军司令米尔契被市民认了出来。一个俾斯麦时代的耄耋老人当场质问道:“我十七岁就参加了普法战争,我敢打赌,那时候绝对不会有炸弹落到帝国领土上的。”
“老大爷,你年轻那会飞机还没有出世呢。”爱较真的哈尔德说道。
“对,我年轻时候走起来像飞毛腿一样。”老人有些耳背,以为在夸他。
施佩尔将老兵领到元首跟前:“老同志,敬爱的元首来看望你们来了。”
老兵白了元首一眼,咕嘟:如果俾斯麦在的话,这种事绝不会发生。
为避免类似事件,也考虑到安全,几人在服装店里买了几件衣服,乔装打扮后继续赶路。
中午,饥肠辘辘的他们刚进入曼海姆市,凄厉的防空警报响彻整个城市,看来市民们训练有素,仅仅过了几分钟时间,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了,只剩下几个连早饭都没吃的外地人愣头愣脑地立在大学门口。
希特勒咬牙切齿地遥望着天空,西边的天际出现了乌鸦一般的美国飞机,足足有上百架B17重型轰炸机。十几架双引擎德国战斗机飞蛾扑火一般冲过去撕杀。架设在田野里、楼顶上的高射炮向空中织成密不透风的火网,好几架飞机像撕下翅膀的蝴蝶一样堕落,但更多的飞机依然疯狂地杀过来,把代表死神的一串串黑色炸弹咂向美丽的城市和田野。
一名脸上烟熏得乌黑的女救护队员在马路对面大喊大叫:“快到防空掩体,你们没参加过防空演习吗?”
大人物们仍旧矜持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中间,而重型轰炸机的引擎声已经压迫着空气,仿佛要将这几个不知时务者压成碎片。
“这些可怜的人被吓傻了!”她一溜烟奔过来,拉起米尔契的手就跑。数以千计的炸弹在不远处爆炸,路面就像是破车的引擎盖一般抖动着。高级傻瓜们被激活了,领导形象固然重要,恐惧感觉更难以抗拒。国家领导人不能死,死了谁为人民服务啊。即使要死也得轰轰烈烈,而不是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静悄悄地死去。他们再也顾不了仪表,毫不犹豫地跟在她后面狂奔。空军司令的纽扣儿掉了,他跑的动作像张开翅膀的乌鸦一样。
希特勒远远看到一个建筑物上挂着横幅,上面写着:防空掩体,限100人,他更跑得脚下生风。冲刺间雷德尔一本正经地发问:“这位小姐,我刚才看见有几百人往这里跑,是不是已经满员了?”
“别说话,快进去!”女救护队员像接送孩子的幼儿园老师一样,站在洞口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推进去,一边推一边向里面吼叫:“大家再挤挤,让这几位大老板进去。”
马上传来一阵骂声:“你们不是有特供的防空洞吗?怎么硬往我们平民百姓的地方挤呀。”“不嫌憋屈就进来吧,只要当心你们的晚礼服。”“真讨厌!”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越来越近了,希特勒仍旧站在洞口,望着满脸乌黑八怏的女救护队员寻思着:“她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她急了,一把将他推进去,一个趔趄一头扎到哈尔德的怀里,哈尔德脱口而出:“我的元首,没弄疼你吧?”
嘈杂声戛然而止,大家怔忡了片刻,缓缓让开了一条缝隙,一名军官跑过来迎接他们——用手电筒晃了一下,验明正身后带他们到下面。
希特勒出其不意地喊道:“别日啦!”
狭窄的空间里“轰”地一下。男人们急忙在周围寻找着,女人们手悟着脸,从指缝里探视,少女们羞涩得低下了头,只有那个女救护队员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猛然抱住他嘤嘤着:“元首,你真的是元首?”
“如假包换。”希特勒感到一股激流涌过心头,竟然开起了玩笑。
这就是十多天前在沃罗涅日机场遇到的立陶宛女兵。那天,她戴着军帽,亚麻色的卷发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