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门庆在东京城下运筹帷幄之时。西方边境已是烽烟缭乱。
西夏这一次兴兵侵扰。因为有宋朝昏君徽宗的割地文书在手。可谓是名正言顺。所以举全国之兵。倾巢而动。三面出击。西方边境上的宋军虽然是北宋最精锐的部队。但一來童贯下江南。已经调走了大半主力。防御兵力大受影响;二來先受割地之诏影响。再受东京城破打击。边军士气不振。所战皆溃。
只除了一个地方。。河东麟府路。
在宋、辽、西夏的地图上可以看到。麟府路位于宋朝西北角。其势就如一枚锋利的钉子。直楔进西夏和辽国之间。历來令两国。。尤其是西夏如芒刺在背。辽国在檀渊之盟后。和宋朝和平相处。麟府路的威胁自然可以忽略不计。但西夏却和宋朝时常交兵。吃足了麟府路的苦头。
守御麟府路的。是一群特殊的人。号称折家将。与朝廷任命的官僚不同。麟府路因为地狭人少。油水不多。西夏人还经常來野营拉练。所以被贪官污吏向來视作畏途。沒一个愿意到这里來保卫边疆的。
官府指望不上。百姓只能自救。于是。在反抗西夏侵略的战斗中。一支义民兵脱颖而出了。。他们就是当地大族折家的子弟。因为身后就是自己的家园。退后一步。再无死所。所以这些本地人作战勇猛。屡败西夏。侵略者畏之如虎。号为“折家军”。
朝廷于是顺水推舟。封折家军首领为麟州知州。世袭罔替。有这一支能打的民兵挡在西边卖命。省了执政者多少烦恼。
但大宋有一项优良传统就是猜忌武将。。随着折家将立功日多。威名日盛。不可避免地也受到了越演越烈的猜忌与防备。
按惯例。宋朝在设置通判一职。以牵制知州;这还不算。到了一零四九皇佑元年。宋朝又在麟府路设走马承受。为皇帝窥探当地情况。及时上报;而且颁布谕令。河东路诸监司。。转运司、提点刑狱司、提举常平司。。对府州均有监察之权。
就这样。对折家将的绑强越來越多。终于到了嘉祐五年。当时的府州知州折继祖实在受不了了。于是要撂挑子不干。朝廷这才发现。在这块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废地上。除了折家将。还真找不出第二个能干的人來。因此又转成了笑脸。密加抚存。折家将这才安下心來。继续给赵宋朝廷当肉盾。
除了文官的监察。宋朝还在麟府路屯驻了禁军。起初为两千人。庆历四年增加到了一万多人。其任务虽然是抵御西夏侵略。而更重要的是“疑其强盛。别置兵马一司。以视其举动”。此司全称管勾麟府路军马司。历來是虚套在折家将脖子上的一根绞索。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根绞索就会突然收紧。
但讽刺的是。正是这根绞索拯救了折家将。拯救了麟府路。
西夏先礼后兵。趾高气扬地派使者前來。出示了徽宗皇帝亲笔签押的割地文书后。勒令折家将向西夏投降。
折家的族长折可大这时正抱病在床。听闻噩耗。仰天大呼:“祖宗百战基业。已传九代。今日竟要葬送吾手。纵死。亦羞见先人矣。”义愤填膺之下。折可大咳血而逝。
这一下算是炸了马蜂窝。折家将岂是善男信女。只不过碍着两国交兵。不斩來使的通例。勉强把西夏使者当人看而已。现在这家伙竟然气死了自家老大。西夏使者人当不成。只好做鬼。
杀了西夏使者后。折家将以折可求为首。于祖宗祠堂中沥血为盟。。折家男女老少誓死不认割地伪诏。愿与麟府路共存亡。战至最后一人亦在所不惜。
就在这时。家人通报。有管勾麟府路军马司统领袁远來拜。折可求一咬牙。反正已经决意违背昏君诏令了。索性不做二不休。先把朝廷的走狗做了。于是吩咐下去。两厢密布刀斧手。。“令汝砍。即砍为肉酱。”
谁知袁远还沒踏进门槛。就先喝道:“如今朝廷有割地之令。麟州府州丰州火山军保德军等诸处。再非我中华领土。如今可大君已逝。可求君继任府州。却不知欲做何图。”
折可求便装模作样道:“我亦欲降。却只恐乡党不容。子弟耻笑。”
袁远听了。目眦欲裂。戟指折可求骂道:“鼠辈。可恨折家将九世威名。今日轻轻丧于汝手。中国之土。岂可割尺寸于西贼。汝不思为国报效。为家报仇。却只思投降。折家先祖有灵。必不佑汝。”
折可求唯恐袁远是在耍孩儿诈自己。遂作窝囊状道:“官家谕令。谁敢有违。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纵然痛心。也只得从君命。舍小家了。”
话刚说完。袁远“呸”一声一口唾沫就吐了过來。折可求急闪时。就听袁远大骂道:“老子绿林出身。当初招安。是为了保境安家。朝廷上那个狗皇帝。老子觑他如草芥。今日昏君下了昏诏。想要老子奉诏。千难万难。姓折的。你既然决意要做忠臣。老子先在这里成全了你吧。只怕你死到九泉之下。也见不得祖宗。”
“呛啷”一声。袁远钢刀出鞘。直取折可求。两厢刀斧手一看这还了得。不等折可求摔杯子摔碗为号。早已一涌而出。将袁远围在垓心。正待下手。却听折可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