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到最后,已经显得声嘶力竭。
张叔夜不理他,却指着对阵款款教训三个儿子道:“临阵交锋,先观敌势,你们看那荡起的阵云,虚而无根,实外强中干也,此必有人以枝柯缚于马尾,拖拉于道路,荡起尘土,以遮无知者耳目矣。”
三个小将军听了,仔细观照,果然于那气势汹汹的尘霾里觑出无数破绽來,心中都暗道惭愧,好看的小说:。
张叔夜又指着自家阵后道:“我军皆为骑兵,若用伏兵,必以重兵截我之后,,列坚阵,竖枪林,塞于当路要津,令骑兵不得展其骏足,此时,我军前进是桥,后退有阻,只得任人鱼肉;若敌人以重兵屯于我阵前,此迷津桥我即与其共之,地势亦cāo于我手矣,或守或退,皆由我心,敌纵有十万众,安能犯我分毫。”
三个小将军听着,皆连连点头,张叔夜这才指着智多星吴用道:“我久闻梁山军师吴用志大才疏,百无一用,今ri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令吾可发一笑。”
这几句轻蔑之言,真如几记响亮的耳光,只打得吴用头晕眼花,老羞成怒,若手下真有千军万马,此时折迭扇一挥,大家乱冲上前去,踩也将那张家父子四人踩成肉泥,先出了心头这一股怨气。
但人家确实说得沒错,自己就是虚张声势,奈何,吴用把牙咬得“格格”作响,指着桥那头恨道:“张叔夜,你死到临头,还在谎言巧辩,又有何用,我梁山仁义之师,今ri且不攻你,大军驻扎一夜,你细思量去,若明ri还不投降,依旧这般牙尖嘴利,莫怪小生令旗一挥,万马千军刀剑无情。”
说完了,在张叔夜忍俊不禁的欢畅大笑声中,吴用灰溜溜地退下。
宋江见吴用jing神抖擞地上去,面sè灰败地回來,于心不忍地安慰他道:“加亮先生休要灰心,须知这张叔夜是人中的英雄,连西门四泉都那般忌惮他,必是十成十的智慧武艺,军师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也就是了,却万万不可自折了锐气。”
吴用眼珠一转,说道:“公明哥哥,我确实又生一计,只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江喜道:“军师计将安出,快快献來。”
吴用便悄声道:“如今花荣兄弟威震敌军,张家父子不敢越雷池一步,公明哥哥,咱们弟兄乘这个空儿,赶紧拔脚走了吧。”
一句话说得宋江瞪大了眼睛:“军师此言差矣,花荣兄弟在此独木支大厦,我辈岂能弃他独行。”
吴用花言巧语道:“岂是弃花荣贤弟独行,公明哥哥请想,你我武艺不高,留在这里,只是花荣贤弟的累赘,只消我们去得远了,花荣贤弟那时是攻是守,都由他自己,岂不便宜,他要杀出重围,谅那张叔夜只有一千來人,也阻他不住,若你我挂靠在他身边,他义气过人,必然护着你我,反倒送了他的xing命。”
宋江听了,愣怔了半晌,才道:“军师此言,却也有理,只不过……”
吴用跺脚道:“事急矣,公明哥哥还只不过什么,若只是耗下去,我们能耗得过张叔夜吗,若衮州派出兵马前后夹击,你我弟兄更逃不得一个。”
宋江被他一催,吞吞吐吐地道:“只不过……咱们都在桥这边列阵,若一窝蜂的起身走了,张叔夜岂能坐视,他升官发财心切,必然不顾人命,奋兵急追,那时就算花荣兄弟浑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官军拼着折损些人马,冲过了桥后,咱们还是跑不脱,只好束手就擒。”
吴用心中冷笑:“宋江口口声声不肯弃兄弟逃生,背地里却连逃跑时的细节都想周全了,嘿嘿……这黑厮所谓的义气,原來也不过就是一张薄纸。”
但此时口里却嘲不得心里的话,吴用把折迭扇一摇,微笑道:“哥哥,小弟有虑于此,早已设好了一计。”
这时的宋江吃一堑长一智,早已对吴用计策的成功率抱持了谨慎的态度,闻言只是道:“军师且慢慢说來,大家参详。”
吴用便附耳道:“公明哥哥,小弟这一计必保成功,你我只消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这正是:
挽弓将军人堪战,落架军师计难支,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