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來到阵前一看。西门庆正在恶战史文恭。神疲力竭。左右支绌。已经露出败象。董平见了大惊。想也不想。大喝一声:“四泉哥哥休得惊慌。小弟董平來也。”
声到人到。董平挥双枪直冲入战团之中。西门庆和史文恭斗得正酣。两条枪寒芒笼罩处。一般人根本找不到插手的余地。但董平可不是一般人。两条绿沉枪在手。眼明手快。分开二将枪搠。一骑飞掠间。已经硬生生地将史文恭的攻势尽都接了过去。
得这个机会。西门庆拨马往下一退。这才有空儿喘几口粗气。待气息略定。转头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说董平大战史文恭。不过十数个回合竟已是落尽了下风。
原來董平性躁。上來接住史文恭后。也不通名报姓。只是一口气攻过去。掌中双枪好似一对白龙分上下。两条银蟒递飞腾。枪枪都取史文恭的要害。
史文恭一看。这个半路杀出來的年青程咬金可真够彪虎的。性子虽躁。但手上的功夫却一丝儿都不含糊。这两条枪都使活了。使绝了。换成一般人哪里抵挡得住。但是。。想要赢我史某人。还是太嫩了点儿。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史文恭也是使双兵器的行家啊。最关键的是。他不但会使。更会破。
单枪破双枪的诀窍。。双枪不发。单枪不扎。双枪若发。单枪往回拉。一字崩枪法。敌将背后定遭扎。。史文恭是了然于胸。董平双枪虽然使得花团锦簇。但枪法路数万变不离其宗。史文恭眼光老辣。早已觑出其间奥妙。当下马打盘旋。施展开一字崩枪法。丈二朱缨枪的枪尖一时只在董平后心上弄影。若不是董平挡架得快。早被捅成筛子了。
这就叫棋高一着。缚手缚脚。董平双枪的招数都被史文恭克制住了。只急得他哇哇暴叫。连变正反一十三路奇门枪法。招式精绝。眩人眼目。史文恭却不为所动。只是提纲挈领。以静制动。以简御繁。一条丈二朱缨枪批亢捣虚间。逼得董平狼狈不堪。
西门庆见势不妙。心说这史文恭绝对是正怪物啊。连我们梁山五虎中最能打的董平都不是他的对手。跟这种敌手交战不能太要脸。干脆。我也上得了。
于是大叫一声:“神将史文恭果然了得。西门庆再來拜领高招。请前辈赐教。”说着抖开长枪。直冲进战团里去。明目张胆的两个打一个总归不太好意思。于是就把史文恭捧为前辈。既然是前辈。被两个后辈合力攻击。也是合情合理。理所当然。燃眉之急。急中生智。智勇双全。
西门庆这一加入战团。情势立有不同。史文恭的一字崩枪法虽然精妙。但被西门庆梗在其中。董平受到的压力顿时大减。而且西门庆的龙潭寺枪法亦是一绝。此时虽然他疲累欲死。但事关兄弟性命。三军生死。却不是一觉睡倒的时候。因此西门庆咬紧牙关。强行抛却肉体上的困乏感。只是将活泼泼一颗心慢慢融入圆转如意的枪势里去。一点点被压榨出來的潜力润物细无声中。新突破的境界也在潜移默化中得到了滋养。
董平得了西门庆救助。终于缓过一口气來。他向來心高气傲。只觉得满腔不是滋味。暗想道:“我本是來救四泉哥哥的。沒想到反被四泉哥哥救了。对面这人是谁。竟然这般难缠。若今天不把他留下來。我双枪将董平就算是栽了。说不得。只好拼命罢。”拿定了豁出破头撞金钟的主意。董平咬牙切齿。配合着西门庆。招招加紧。
西门庆和董平互为奥援。连环而上。史文恭顿时感到压力剧增。当下丈二朱缨枪一摆。已经换成了连环锁喉一点绝命枪。这路枪法暗合克制双枪之道。而且攻势更加凌厉。以攻对攻之下。将西门庆的锋芒也逼迫住了。
三个人。四条枪。搅在一处。杀得难分难解。这时终于看出史文恭真正的实力來了。端的是强悍无比。在西门庆和董平二人的联手之下。兀自游刃有余。有攻有守。丝毫不落下风。
虽然两将联手也战不倒史文恭。但西门庆和董平三条枪此进彼退。攻时勇猛。守时绵密。也是让史文恭无可乘之机。史文恭心下暗暗叹气:“罢了。今日想要擒杀那西门庆。只怕是难比登天了。”
猛听身后一阵大乱。却是曾涂盔歪甲斜。领一队人马撞进阵來。远远便叫:“师傅。今日不成事了。且随弟子走了吧。”随后乱军中又冲出铁棒栾廷玉。绕开曾涂。驰到西门庆、董平身边。
鹿哨声响处。又冲來了曾参曾升。梁山众头领随后紧紧追赶。史文恭见这形势。已知今日奈何西门庆不得。反倒是自家人马深入敌阵。若不早谋退步。只怕有全军覆灭之患。他为人极有决断。拿定主意后。立时向西门庆、董平面上虚搠两枪。二人凝神格挡时。史文恭勒转马头。早已退到了曾涂等众人阵内。
看曾涂、曾参、曾升时。已是人人带伤。史文恭心中暗惊:“梁山人马。果然非朝廷那些脓包官兵可比。今日虽小挫其军锐气。却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又捉不得西门庆。已是三军夺气。斗到此时。已是非退不可。”
当下扬枪大叫道:“众人随我來。”说着一马当先。向梁山阵外冲突而出。曾涂、曾参、曾升齐齐应和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