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鸡肋后。宫、道二太监都盯紧了西门庆的嘴。心里一迭连声地鼓劲儿:“杀。杀。杀。……”
西门庆冷眼睨着鄷美、毕胜一众禁军将领。一声“來人”。喝断多少人魂。喜翻宫、道二太监心眼。
有个禁军将领想起了被自己吊于马棚的请战小卒。此时却是悔之晚矣。
正当众人想要在绝望中最后一搏之时。却听西门庆大笑道:“來人。替鄷将军、毕将军他们打点马匹行装。送他们带两万禁军回东京与亲人团聚。”
乍听之下。众人都惊得呆了。宫、道二太监最先反应过來。扑上來道:“西门头领。使不得啊。若放这两万人回去。必然是纵虎归山。将來卷土重回时。却又要耗头领无穷的力气应付。怎如今日杀了干净。”
西门庆道:“我早有言在先。但降者。免死。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我如何肯失信于人。”
众将听着。皆暗松一口气。这才想起江湖上都传三奇公子一诺千金。是大大的英雄好汉。此时此刻。自然大家都选择相信。衷心祝愿千万要名实相符。
道太监却急了。一时轻车熟路地把出在官家面前的手段。跪地连连顿首道:“若放这两万人证回去。众口一词指证下。小人们再无立锥之地。金砖何厚。玉瓦何薄。还望西门头领念小人有些须微劳。垂怜俺们。”
西门庆轻飘飘地道:“你们的下场。我这里早安排好了。二位公公也不必回去啦。你们看梁山山青水秀。正是极好的埋骨之地。何不在此筑永夜之室。生为徭役。死为休息。亦是人生之轮转。命理之循环。”
道太监丈二的公公摸不着头脑。问宫太监道:“宫兄。他说甚么。”
宫太监此时脸青唇白:“他……他要杀咱们。”
“啊。。”道太监直跳了起來。“西门头领。你说过但降者免死的。如何说了不算。”
西门庆很耐心地解释道:“这些武将是降的。但两位公公却是里应外合的。不在降人之列。既如此。理所不在免死之中。。今日这一场宴便是断头宴。两位公公吃好喝好一路走好。”
宫太监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小人乞命。若得手下超生。回到京中。愿尽献家财以资军食。”
西门庆叹道:“金钱万能。但买不得性命。终是一大遗憾。來人。拉下去。和他那批阉子阉孙都送进讲武堂新兵训练场里面。”
道太监手刨脚蹬。涕泪横流。挣扎着不肯被揪走:“西门庆。枉你称义薄云天。贪了我们的金宝。却來黑我们的性命。。我等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西门庆冷笑道:“那些金宝。是你们祖传的。还是你们赚來的。你们从万民手中抢來。我再从你们手中抢走。将來施善政还于万民。正是天公地道。你莫忘了。这里是梁山。是报应之地。我西门庆与腐谋皮多日。今天终于到开剥的时候了。往炼狱里挣扎去吧。”
一声喝下。小喽罗将软瘫如泥的宫太监和哭吼叫骂的道太监尽皆拖了出去。嘈杂渐远。屋中却是鸦雀无声。
转回头。西门庆对众人笑道:“在下不是圣贤。翻起脸、赖起帐时也是不认人的。”
一句话。说得众人的心又提回了嗓子眼上。毕胜爆喝一声:“西门庆。你几个意思。”
西门庆悠然道:“我的意思是。。禁军可以回家了。不是上西天回老家。而是回东京开封府。和家人完聚。我们梁山既然擒得你们一次。便擒得第二次。不信邪的。下回尽管來试。”
禁军众将听着。半喜半疑。却听西门庆又问道:“禁军已放。其余杂军却又如何。尔等愿走还是愿降。”
除两万禁军外。还有关胜原來统率着的一万五千名河北、山东人马。那些领兵将领不象禁军那样多家人牵挂。又怕了西门庆手段。唯恐一个应对不好。脑袋就此搬家。那便万事休矣。因此众人齐齐下拜:“我等愿降。”
西门庆道:“愿降者交出随身印签。协助梁山整顿旧人马。强壮留下。老弱沙汰。梁山自有妥善安置。既上梁山。规矩不同以往。诸人须当仔细。”
一片唯唯诺诺中。西门庆转入后堂。自有小喽罗各引禁军与降军将领去安置。
西门庆说到做到。接下來的几天里。禁军分批发了川资路费。放他们回乡。轮到鄷美、毕胜时。西门庆亲自将一对木盒子交到他们手上。言道:“宫、道二佞贼头颅在此。望两位将军回到开封府。寄语东京群奸。。终有那么一日。万民攘臂。奸贼无处藏身。只好做鬼无头矣。”
离梁山远后。鄷美、毕胜打开匣子。正看到宫、道二太监的人头完完整整地搁在石灰冰麝里面。眼珠直暴凸出來。眼眶里死后特有的那层翳膜翻起來都遮盖不住。面目之间更是凝结了数不尽的惨毒之色。也不知临死前经历了怎样的凄风苦雨。倒也难为了两位公公的一派娇身贵肉。
阖上木匣。鄷美、毕胜二人对视一眼。再回望梁山。都不由得感慨万千。说不尽是甚么滋味儿。叹息良久。二将引兵迤逦南去了。
最后一个被放走的禁军。是梁山围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