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们一贯都是如此——将平民视为下等人。他不由得想起了在街上听到人们说的话来。
据说在北方,在帝都附近,已经有不少平民出身的大商人——那种一直不曾被上流社会真正接纳的大商人——在呼喊自己的权益,要求废除部分贵族特权。
他曾经觉得那是大逆不道。然而现在想起来……不由得为自己当时的想法感到懊悔。
在他们那样做的时候,自己敌视他们。而当自己落到同样境遇的时候。又有谁为自己呼喊?
他这样紧皱着眉头,回到自己的家里,迅速地检查了属于自己的魔法装备、施法材料。
然后来到马厩之中选好了一匹马,策马疾奔出马第尔宅。
而瑟琳娜在窗口,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又轻轻触了触身边那尊雕像的面颊——它从前紧闭的双唇已经张开了极细的一道。
“也许我是错的呢?”她皱起眉头,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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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阿瑞斯一行人正走在一段田间土路上。
昨天刚刚下过一场春雨。道路上的湿泥还没有干透,这使得步行的四个人行走起来速度不快。但一向脾气暴躁的阿瑞斯伯爵却没有一点儿不耐烦。
相反的,他还时不时地回过头去。嘴角带着微笑打量玛丽——这令后者本就阴郁到了极点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那眼中的热切的欲望……令她忍不住再次压抑着、低声抽泣起来。
身边胖胖的厨娘安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小声说道:“也许随后你的丈夫就说服了公爵大人……过来接你了呢?”
然而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话。
那男人必定是惹公爵不开心了。她在心里想,也许公爵真是的喜欢上了那个小伙子?——他也还算英俊。最近又好像变了个人。走在街上,谁都会把他当成一位贵族。如果自己还年轻的话,说不定也会喜欢他呢?
所以就把他的这位妻子打发走了……
她叹了口气。再看看身边这个依旧在低声抽泣的女孩子,也不说话了。
一行人终于走出了那段土路,来到大路上。
玛丽回头向艾林的城墙看去——已经快要变成了一条不起眼儿的白线了。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看东西模糊不清。因而当地平线的那头有一个小黑点向这边快速移动的时候,她只当是自己眼花。
直到身边的厨娘撞了撞她的胳膊肘,疑惑地说道:“好像有人来了。”
玛丽的心中像是有一堆干柴,“腾”的被点燃了。她飞快拭去泪水,向后边去——
那果然是一个人影!
而且。随着他渐渐接近,她发现那是丈夫常穿的黑袍的颜色!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原地。
走在前面的阿瑞斯男仆乔治发现了她的动作,转过身来问:“怎么回事?”
厨娘向远处伸出手:“好像有人追来了。”
阿瑞斯在马背上听到这句话,转过了身子。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向乔治伸出手去:“拿枪来。”
男仆略一犹豫。将那柄嵌着金丝与宝石的火枪递了上去。于是阿瑞斯带着冷酷的笑意慢慢填装子弹,最后将枪横搁在马背上,哼了一声:“一个马夫。”
玛丽看到了这一切。脸上顿时露出惊惶的神色。
枪这种东西……大家都是熟悉的。虽然很少亲眼见到,但口耳相传,都清楚是了不得的货色。
她见阿瑞斯的脸上露出冷笑,又看看正在接近的那匹马。祈求似地对这位行宫伯爵说道:“大人,求您别伤害他,也许他只是来和我道个别,他……”
阿瑞斯傲慢地笑了笑:“你怕我将他当成一头鹿射杀?你清楚这柄枪的一枚子弹就值一枚欧瑞银么?倘若他是个老实本分人,本人当然不介意给你们告别的机会。要不然……”他顿了顿,“艾林公国,是迪格斯家的国。你们,也是迪格斯家的子民!”
随后他抬起头,看着那个正逐渐的身影。
然而来人的打扮却令他微微吃了一惊——这是那个马夫?
来者穿着一身尼麻的黑袍,上面还有星月的暗纹,虽不起眼,但看起来手工精良。即便比不上那种来自东陆的精致丝绸袍,却也是西陆土产之中比较上乘的面料了。
他面容整洁,头发被修剪得很干净,胡须也刮得光光……若不是那张脸上还残留着些略微熟悉的痕迹……他真以为自己见到了一个有身份的贵族。
奥利弗行到近前,跳下马来快步走近。先对玛丽投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微微点点头。又对阿瑞斯施了一礼:“尊敬的伯爵大人。我带来了我家主人的讯息。瑟琳娜公爵大人决定留下玛丽,会令派一名有资格充当女仆长的女士随后赶去您的庄园。”
玛丽忍不住捂着嘴,发出一声喜悦的低呼。
然而阿瑞斯皱起眉头:“讯息?信函呢?”
“的确是公爵大人本人的意思。”奥利弗直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