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身子伏在一口大水缸后的黑影里.瞪着一双眸子.仔细地瞧着这黑洞洞巷子里的一切.
石秀在预订的地点藏好了.此时的时迁也蹑手蹑脚地进了杨雄的阁楼里來.那丫鬟和衣而睡.多半是后半夜就睡着了.时迁撬开窗户的挂钩进了屋來.那丫鬟竟然也沒有半点察觉.时迁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上了楼來.从怀里讨出一个细长的铜丝來.时迁将那铜丝从那门缝里插进去.耳朵贴着门面.细细地搅动了几下.对付着便小心翼翼地将那门闩挑拨到一边去.时迁便就此进了房來.将门从新插好.
这裴如海和潘巧云正搂在一起睡的极熟.想必这前半夜做的尽兴尽力.出尽了风流汗.现在睡的沉如死猪.时迁艺高人胆大.当下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榻边上來.将那潘巧云的一件肚兜和衣裳卷包起來一并塞进背后的贴身背囊里.最后打量了一眼这尚在美梦里的jianyin鸳鸯.冷笑了一下.便打开窗户上了房檐上來.
这时也差不多到了五更天的光景.果然在这巷道里闪出一个人來.石秀偷偷望过去.只见那个小头陀挟着木鱼.來巷口探头探脑.石秀认定了这和尚的正身.当下眼眸一紧.等那头陀近到身边时.石秀突然闪在头陀背后.一只手扯住头陀.一只手将刀逼在了那头陀的脖颈前.低声喝道:“不要挣扎.若敢高做一声.便就此杀了你.”
那头陀吓得浑身一颤.本能地惊了一跳之后.哪里还敢再发出丁点声响.
石秀喝问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海和尚叫你來这里作甚..”
那头陀一听.理亏便先怯了三分.被那利刃抵在喉头上.不禁吓得尿都快出來了.连忙低声说道:“好汉.你饶我……我便说.”
石秀低声喝问说道:“你快说.我不杀你.”
头陀说道:“海黎和潘公女儿有染.每夜來往.教我只看后门头有香桌儿为号.便回寺里去唤他晚上去快活.等到了五更里便教我來敲木鱼叫佛.唤他及时出去.”
石秀冷笑一声.说道:“寻常你们怎地接头.”
头陀吓得脸色发白.一指那门说道:“他现在必然在他家里睡觉.我每每都是敲得木鱼响.他便出來.也沒有什么接不接头的.”
石秀听了.心知这头陀不敢胡说.当下便将刀一紧.说道:“想活命的.且借你衣服木鱼与我.”说罢.也不管那头陀应不应.从他手里先夺了木鱼.
那头陀哪里敢惹石秀.当下乖乖地把衣服都脱了下來.说道:“好汉.这都给你.我可以走……”话还沒说完.只见石秀手起刀落.就此一刀朝着脖颈下一勒.一道鲜血飞溅而出.就此断了气路.被石秀杀倒在地.头陀身子凉了.就此死在了巷子里.
石秀将那头陀的行头胡乱地披在身上.一边将尖刀插在腰间.便拿了那木鱼直敲着进巷里來.那贼秃在楼上.听得木鱼咯咯地响.连忙起來披衣下楼.那贱人尚在梦中.翻个身子.哪里愿意起來.更别说察觉自己的衣裳早就不翼而飞了.贼秃下了楼.迎儿听得动静醒了.便先來开门.贼秃随后从门里闪将出來.迎儿依旧将那门关了.
那贼秃迈步从杨家出來.全然不晓得他这一脚已经踏进了棺材里.他只听的那头陀将木鱼一直邦邦邦地敲个响.越敲越急.越敲越响.那贼秃将衣裳穿好了.看那头陀今日有些怪.听得这木鱼敲得实在心烦.当下上來照着那头陀的后脑便是一巴掌.那贼秃低声喝道:“只顾敲什么.”
石秀也不应他.让他走到巷口.脚下一绊就此放翻.猛地上來按住.喝道:“不要做声.否则便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