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军汉得了那刘高的命令,当下便收拾了兵刃朝着那边去了,埋伏在那五里路口等候着,果然,不过一个时辰,就见那黑洞洞的官道上,有一个幢幢的黑影朝着他的这个方向來了,这为首的军汉相互对望一眼,便紧了紧自己手里的兵刃,隐隐地要紧了牙关,二十多双眼眸盯着那边的动静,等那黑影走的近了,为首的那个军汉一挥手,向埋伏在官道对面的军汉暗暗打了个手势,便等着那黑影走到路中來,
只听得“啊,”地一声大喝,两边突然冲出二十个官兵來,将那路中匆匆行路的人生生地唬了一跳,
“拿下,”那为首的官兵也冲到近前,看着那人五短身材,与先前抓住的那什么张三有些相似,想必是抓对人了,于是当下大喝一声,便冲上前去,一伸长臂,想将那“张三”的臂膀扣住,
却不想,那“张三”眼疾,看着两边冲了上來,也不甘心就这般被俘,当下便转身一旋,让那为首的官兵只抓到了那人腰间朴刀的一角,猛然一拽,将朴刀一把扯了下來,
这“张三”其实就是宋江,他和花荣说得妥当了,便背了包袱连夜离了清风寨,却不想半路里被这些人跳出來唬着拦住去路,
宋江闪过那抢先冲上來的一个汉子,当下脚下不停,看着这二十來人眨眼之间就要合拢冲上前來,宋江当下也不敢犹豫,他晓得生死就在这一念之间,当下一面往前冲,一面提起拳头來,朝着那些迎面而來的官脸面上就是一拳,将那官兵打倒在地,也不多加理睬,立刻飞越而过,闪身躲过另一个官兵挥过來的刀刃,一把抓住那人持刀的手腕,再侧身复加一拳,直打得那官兵手臂酸痛,朴刀瞬间脱手跌落,
宋江想抬脚去踢起來,却不想,两边的官兵已经挥起长枪刺了上來,宋江心里晓得自己的本事,若是靠着自己的这一对拳头,必然是要死在这里,而这刀对于自己來说,再重要不过了,一心先要杀出去的宋江,这一念太过强烈,让他疏忽了防守,而这两把刺來的长枪一來,将宋江搅合的有些手忙脚乱,宋江劈手接了刀在手里顺势向前弯下腰來,躲过了那两支刺來的长枪,可是,那两官兵反应也不慢,刺到一半立刻顿住,向下一劈,愣是两枪相交砸在宋江的背上,宋江本來就有棒疮在身,痛的有些功力不济,眼下又受到这般击打,不禁痛出声來,他赶紧挥起朴刀來砍,可是,段兵刃怎地能够着人家使长枪的,这一刀扫了个空,前后又上來七八个官兵,手里持着长枪前前后后宋江周身的出路都封了个水泄不通,宋江不肯就此罢休,还要挥刀砍断长枪,可是,这时候突然冲上來一个官兵手持朴刀,飞身踩在那些长枪编制的“网格”上,将宋江踩在了脚下,刀锋一偏,顿在了宋江的脖颈上,
宋江感觉到脖颈上一凉,当下心里一惊,暗道一声“死了”,便松了手,朴刀落地之时,那为首的官兵喝道:“给我绑了,”当下便有官兵扯了绳索上來将宋江绑了个结结实实,为首的官兵上來照着宋江的后脑勺就是狠狠的两巴掌,喝道:“他娘的叫你得瑟,给我拖走,”说罢一脚将宋江横腰踹倒,似乎还不解气,还骂骂咧咧地,指挥着手下的人很是蛮横地将宋江横拖倒拽地押走了,
约莫有二更时候,那些军汉背剪绑得宋江到了來,禀报刘知寨说了,刘知寨见了大喜说道:“果然不出吾之所料,且与我囚在后院里,休教一个人得知,”
“喏,”那军汉说道:“大人神机妙算,我这就去办,”说着便押了宋江到后院去了,
刘知寨听着欢喜连夜便写了一封申状,差两个心腹之人星夜來青州府飞报,
次日天亮,花荣只道是宋江已经上清风山去了,心下放宽,坐视在家里,心暗暗得意地想道:“我且看他怎的,”
却不想,这一日,刘高那边也沒有动作,关门闭户,也当做不知道似的,这正副知寨就此两下都突然沒了争锋,像是这事就此平息了一般,殊不知,这里面却暗暗蕴着一场风波,
且说这青州府知府正值升厅公座,那知府复姓慕容,双名彦达,是今上徽宗天子慕容贵妃之兄,倚托妹子的势,在青州横行,残害良民,欺罔僚友,无所不为,当日正欲回衙门用早饭,只见左右公人接上刘知寨申状,飞报贼情公事,
知府接來看了刘高的文书,深深地吃了一惊,顿了一晌这才开口说道:“花荣是个功臣之子,如何结连清风山强贼,眼下华州那边匪患兴风作浪,欲有燎原之势,眼下大宋全境对这占山为王的匪寇看得极重,若是其中有些牵连,这罪犯得可着实不小啊,还须仔细探探这其中的虚实,”于是,当下便教唤那本州兵马都监來到厅上,分付他去,
这青州的兵马都监,姓黄,名信,因为他本身武艺高强,威镇青州,因此称他为“镇三山”,
那青州地面所管下有三座恶山:第一便是清风山,第二便是二龙山,第三便是桃花山,这三处都是强人草寇出沒的去处,黄信却自夸要捉尽三山人马,因此唤做“镇三山”,这兵马都监黄信上厅來领了知府的言语,出來点起五百个壮健军汉,披挂了衣甲,马上擎着那口丧门剑,连夜便下清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