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元年开春以后。阿尔斯兰给张迈写了三分信,信使却不再走宁远再转交凉州,而是走伊丽河。逆流而上。经过上游的伊丽城。然后转而向东,从北庭一路直接去见张迈。这条路是丝绸之路北道的一咋)分支。
阿尔斯兰与伽曾约定了以一个大致的疆域分界点,但北庭盆地的地形与中原不同。游牧民族分界的习惯也与汉民族不同,双方的分疆概念十分模糊。天策军吞并北庭回讫后,便宣布继承了北庭回讫的旧疆,实际上天策军的控制力也没法覆盖整个北庭盆地,军民主要集中在天山北麓尤其是北轮台城附近。离北轮台城越远唐军的控制力就越,弱,北轮台城以西八百里、以北七百里,便连隶属天策军的牧民都没有了。
饶是如此,震于张迈吞伽、败契丹的威势,阿尔斯兰在过去的半年思也不敢轻易东侵,不过杨易几次派人与阿尔斯兰探讨双方疆界。阿尔斯兰也一直没有明确的回复。双方以友邦为名而互相忌惮,持续着冷交冷战的关系。
考虑到这个不稳定因素。慕容春华便将大部分的牧民都安置在靠东靠南的地区,基本是沿着天山南麓的绿洲分布。
到了仲夏,开始有来自伊丽河流域的骑兵在两大势力的边境湖泊一黄草泊游戈。黄草泊离伊丽城约一千里,离北轮台城约二千里。以黄草泊为核心的区域便是天策军与岭西回讫的缓冲地带,慕容春华在北轮台城稳住阵脚以后,每月一次都会派遣骑兵西巡至此。
若过了黄草泊。沿着天山北麓继续东行。沿途有四条从南往北流的内6河。河水浸润着干旱的土地形成了四个较大的绿洲,四条河流越往东水量越大,四吓,绿洲亦然,这四个绿洲从西到东分别是:黑河绿洲、叶叶河绿洲、白杨河绿洲和乌宰河绿洲。黑河、叶叶河、白杨河、乌宰河这四条内6河既是四大绿洲的生命线,也是北庭与伊丽之间的四条天然防线,如今隶属于天策军的牧民已经开到乌宰河与白杨河两个绿洲放牧,在叶叶河河谷唐军安扎了一个百人军营。在黑河河谷则驻扎有一队轻骑兵哨岗。这些军人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已经很难从后方得到接济,所以他们都是直接带了羊群来。就地放牧。既是驻边军人,同时也是兼职的牧民。
这一日,在最西面的黑河绿洲放牧唐军骑兵忽然现,有一伙陌生的马群从西面跑来,过了一会,便看见一些回讫装束的牧人在后面赶马。
队正迎了上去,大叫着让这些人离开:“你们是谁?是哪一部的?这里已经是天策军辖下,要在这里放牧,得先来我这里登报!”
但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一阵讪笑。
这时候副队正忽然拉住了队正,猛声说:“他们好像是回讫人”。
队正心中一惊,天策军自对西北诸部进行统治,每一部都了一支施旗。上面镌有龙形图那刻是天策军的标志。但这一部牧民却没有施旗,队正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游猎部族,派了副队正上前交涉,过了一会,副队正脸色苍白地回来,说道:“果然是岭西回讫!”
队正吃了一惊,赶紧向北轮台城驰报。
这时候的北轮台城经过半年的增筑,面积已经扩大了三分之一。又在正北当道安了一座以石头间插木柱的平原砦,在东南靠山处立了一个山地砦,又以木篱笆与碎石堑将一城两砦联了起来,成了一座联城。
北轮台城内,安守基道:“黄草泊尚属于北庭、岭西的争议地,但黑河绿洲却肯定就是属于北庭。阿尔斯兰纵容部落开到这里,那就是犯我疆域了。必须派人往八刺沙襄谴责他们”。
“空口谴责么?那是弱者干的事情”。慕容春华道:“如今我军威震西北。就连萨曼对我们的态度也毕恭毕敬起来,天策强而八刺沙丧弱。阿尔斯兰居然还敢来摸虎须?”便派出三千骑兵西巡,驱逐越境的回讫牧民。
东犯的回绕部落望见唐军骑兵来驱逐又退回了黄草泊一带,消息传回北轮台城,安守基笑道:“阿尔斯兰果然不敢冒犯我们,这次看来只是试探试探我们,若我们软弱。他便要得寸进尺!”慕容春华亦以为然,笑道:“现在可以派人去八刺沙襄谴责回统人了。”
正要派人前往八刺沙窕谴责岭西回讫。西北面忽有消息回报。说有大批兵马从西北涌下。如今已经占领了盐泊州都督府旧地,并迅向白杨河下游移动!白杨河绿洲的天策牧民闻讯已经东撤,派往黄草泊的三千骑兵怕被截断后路也请命东归。
原来北庭盆地向西有两咋,缺口:一个缺口在正西面,沿着天山北麓经黄草泊附近通往伊丽河流域,继续往西就可抵达八刺沙衰这是山北正道,虽然有些路段也很难走,但一路都有绿洲与水源可以补给。另外一个缺口在西北面”必须绕道千里经由多坦岭缺口(在今新一疆塔城附近)经大唐盐泊州都督府旧地(在今克拉玛依市附近),再越过沙漠。才可抵达白杨河下游!不但路途迂回数千里,而且沿途或
草原部落联盟之间的边境摩擦无日不有。所以黄草泊有事也属寻常。但敌人竟然绕路数千里从天策军兵力无法直接控制的多坦岭缺口南下,那就不是摩擦与误会,而是筹谋已久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