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了一番,才道:“大都护如今在玉门关,听田瀚的描述,近有关城可以依托,后有草原可以进退,短期之内应该还有缓冲的余裕。夫人倒也不用太过担心。眼下我们最怕的,却还是北庭回讫趁机来袭。”
“北庭回讫?”
“不错。”安守敬道:“伽虽然被大都护击败,但只是失地,军队主力没有溃散,他们是游牧之众,不像我汉家一般重土慎迁,暂时失去土地对他们的打击较若是大都护还在高昌,我们也不怕他们来犯。但现在大都护被隔绝在河西,若是伽得到消息趁机来攻,那时我们内部群龙无,外部大军压境。只怕高昌、焉者甚至龟兹都会有危险!”
郭纷道:“叔叔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不管大都护了不成?”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安守敬道:“我只是以为,当调好援军和守军的分配。这事不能急,越急越要出乱子。总之请夫人放心我和师庸一定会拿出个最妥当的办法来的。眼下我们一定要稳住,尽量不要让消息泄露出去,免得扰乱了民心。”
他这么说,郭汾心中反而没底。心想:“妥当,妥当,怎么样才算妥当呢!张郎向来要强,手下又有三千精锐,若不是情势危急,他会派人回来求救?”她想的只是丈夫,别人给她分析说张迈短期之内不会有危险云云,那都是外人冷冰冰的理性算计,但郭汾一想起丈夫被围在千里之外,整颗心就吊了起来,却哪里能放得下,这时是恨不得众人不顾一切全力杀往河西将张迈救回来。
因又想起高昌那边的五大留守来。一个个地品评过去:第一个是薛复,她可从来就没有过薛复能付托心腹的信任感;再则是郑渭,郭纷觉得他对张迈有一种独立的感觉。并不像石拔那样,依附张迈犹如藤萝依附乔木;还有就是郭师庸,他太过老成了,本来这是郭师庸最大的优势,但就像刚才安守敬说的那样,郭纷有些担心郭师庸这次“持重”起来,要是为了“大局”而放弃对张迈的支援,或者驰援不力,那岂不将救援丈夫的大事给耽误了么?再就是慕容春华和奚胜,这两人都是方面之才,可是在安西生死盛衰的关口上,不止需要军事才华,还需要政治才能,凭他们两个只怕没有力挽狂澜的魄力!
“唉,若是哥哥在这里,或者杨易在这里,那可多好!”
郭汾怨艾着,觉得张迈这次留错了人。
“鲁哥!”
“姐,”
“备车马,我要去高昌!”
“什么?。郭鲁哥吃了一惊。张迈被围的消息,安西的高层并未正式布,郭纷也瞒得紧,所以府内下人也的不知,这时担心地道:“小姐。为什么忽然要去高昌呢?你的身体“我没事了”。郭汾忽然想起,自己要去高昌,最好也找个由头,免得外界听说之后胡乱猜测:“我在高昌憋得慌,现在东方三镇已经太平无事,我正好去散散心,你去通知薛复、慕容春华、奚胜的家眷,就说随我到高昌走走,顺便让她们探探夫君。”
“这,”是,我明天就去通知
“明天?现在就去!”
“现,,现在?现在可是二更了!”
“对,现在!”
她是安西第一夫人,甚至可以说是整个西域最炙手可热的女人,说要走就要走,谁也不敢违拗她。
慕容春华的妻子在新碎叶城时是郭汾的老大姐,识得大体,奚胜的妻子伊莲娜是好脾气,跟着连夜收拾东西,薛复的妻子郑湘却没那么好的性子,一边看珊雅使唤下人收拾。一边埋怨道:“我们这位大都护夫人做什么啊,忽然就说要去高昌,觉都不让人好睡!她要去她去。我不去了”。她是个大小姐,在撒马尔罕是父兄的掌上明珠,嫁给薛复以后更是受尽了呵护,从小就没吃过苦。点小性子在所难免。
珊雅在旁边劝道:“莫这样说,传出去了怕有麻烦,反正去高昌也好。你不一直惦记着我哥哥么?”
郑湘从小富贵,和苦日子出身的郭纷等玩不到一块去,和珊雅却早就成了闺蜜,听了她的劝,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不闹,又抱住了珊雅说:“我呢,去见你哥哥,你也趁着这个机会,去见见我哥哥吧。”
珊雅反手呵她的痒痒,呵得她逃跑。才叫道:“叫你乱嚼舌根!”
郑湘一边逃一边笑道:“你年纪也不了,可还不肯嫁人,难道要我们夫妻俩养你一辈子不成”。
珊雅佯怒道:“我哥哥都还没着急,你个做嫂子的,就急了”。
郑湘笑道:“这种事情啊,当然是妓子急了,反正我哥哥人也不错。好姐姐你就嫁过去吧,咱们亲上加亲。以后你叫我妓子,我也可以叫你嫂子。”
珊雅顿足道:“你再乱嚼舌根。我不跟你弈高昌了。”
郑湘叫道:“不行不行,现在福安又不在,剩下的都是一群”说到这里压低声音:“粗女人”你要不跟我去,我不得门好姐姐。我不笑话你了。不过别让我一个人去高昌。
两个女人莺莺燕燕,总算赶在第二天出。郑湘心无城府,不会作伪,昨晚没睡够脸色就不好看。郭纷见到了珊雅一怔,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