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马槊的制造论起繁难程度来不在陌刀之下,上等马槊不是直接用木杆削成,而是取优质拓木录成大小粗细均匀的细蔑。然后将细蔑用油反复浸泡,约莫用上一年的时间,泡到不再开裂变形方才成料,然后将细蔑取出,用几个月的时间风干,再以上等胶漆胶合,外层缠以麻绳,待麻绳干透。再涂上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身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这槊身才算合格。这样的槊身虽是木制,却坚逾铁石。又有木质的柔韧性,可以说是同时兼有金木之长。槊身制成之后去掉其尾,前装精钢头,后安红铜柄,可冲锋、可近战,妙用无穷。然而选料太刁、造价太高小费时太久、制作太难,根本无法普及,非骑呵求不能有。安西唐军中现存也只有两柄小柄在郭师道儿,柄在杨定国处,这次直等到在葛罗岭山口西面,杨定国才在父子别离时将此槊传给了儿子。
如今正是秋季,疏勒地区舌起风来已满是寒意,东北方向死亡之海的沙尘扑飞至此,刮得漫天犹如蒙上一层淡淡的黄纱。
风沙之中三百唐骑慢慢逼近。只见杨易座下汗血马,手中虎齿槊,身上铠甲闪闪亮。高出凡马一头的汗血宝马更衬得他高大威猛,虽然是骑兵对骑兵,仍然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真如天神一般,回讫士兵望见。未战先惧,城头明教教众望见,都道:“这么威武的男子,必是大唐的猛将!”唐军将士望见却生出一种敬仰,均打心里愿意跟随杨易作战。
回讫人本来欺唐军兵严。但杨易出阵这么一亮相,所有回绕便收了小觑之心,杨易将槊一挺,叫道:“走!”
三百骑便放开了马蹄冲来。回讫主将下令准备弓箭,但杨易却不直冲北门外回绕结好了的阵势,就在冲到回讫有效射程范围的边缘,忽然绕开,斜奔往东面,回讫主将一惊,东面只有八百多人,若城内的明教教徒与这三百骑兵响应。只怕那八百人阻拦不住!
“这几百人是要进城!”回讫主将如此想。若让这数百人进城,带进去外界的消息,使得城内人心振奋、士气大涨,对回讫来说可大大不利。
主将唯恐有失,忙令预备着对付唐军的七百人转往东面援救,回讫军在内圈,唐军在外圈,虽然回讫出较迟,但按理说还是赶得及到东门布阵。
不料杨易不等这七百人与东面的八百人会合,在这七百人奔到下疏勒东北时,猛地转向这七百人冲来!
这一部回讫的统领大吃一惊,东面的八百余人不敢妄动,北面二千人阵势中回绕主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杨易来得好快!在回绕三方军士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三百唐骑就已经冲入了回讫军中,杨易单手稳稳持紧虎齿槊,借着汗西宝马的冲击之力,就在两军交锋的那一刻砰一声,将里面的回讫骑兵撞得飞起,那骑兵被这股大力撞得肋骨折断,在空中连连惨呼。
这一冲杨易已经冲入了回绕军中,借着虎齿槊后挫之力,挥转了槊柄横砸过去,正中一个回讫骑兵的后脑,噗一声脑浆沾满了虎齿。左手在槊尾一按,虎齿槊反撩回来,斜劈到旁边一回讫骑兵脸上,那骑兵的整张脸登时扭曲得不成*人形,半张脸都成了一团血肉!
与此同时,杨易左右数十柄长矛挺出,便如一只巨大的刺猬滚入了回讫军中!但里面遇上者无不被楼刺个鲜血淋漓!回绕的这七百骑兵有五百人乃是临时召集的牧民,便是那两百中坚也远不如唐军强锐,这五百牧民就更不用说了!
这时杨易将虎齿槊一劈、一挑、一带、一撩,在左右的护卫之下小连杀十余人,众牧民兵见了无不胆寒,就是那两百中坚也都站立不稳,杨易座下的汗血宝马一声长嘶,千余战马仿佛都被引动了一般,齐声嘶叫,但听战马嘶鸣中槊风急响。杨易又劈破了一名百夫长的天灵盖,这百夫长是此部回绕军的副将。他一被杀,这一部人马便有半数大见散乱!
汗血宝马如有灵性一般,冲坚破强,虽在战阵之中,却如神龙之游于大海,仿佛没受到一点阻力一般,马蹄踏下,滚落在地者无能生还!
三百将士齐声呼喊:“大唐威武!大唐威武!”
风声马声喊杀声,夹在在雄壮的呼喝之中,震动着战场上所有人的耳膜,这一部回绕已经失去了斗志,只是凭着求生本能以图自保。慕容春华瞧出破绽,从三百唐骑分出两个五十人队插入敌军空弱处,将敌军截成了三片,杨易挺槊在中间来回纵横,槊下又添了几条亡魂!那些牧民兵谁也不敢吃他一槊,但望见丈八虎齿槊杀到附近便纷纷躲避,局势眼看是越来越乱,只一顿饭功夫,这七百多人的部队就已被杨易冲击得零零落落,北门外回讫主将再要增兵眼看是来不及了,下疏勒城外的明教教众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在回绕面前被压制得死死的,却不料世间还有这么强悍的部队,让回讫在其马蹄之下显得不堪一击!
“这就是唐牡”
“这就是唐骑?”
“这就是大唐?”
本来他们见杨易只有三百骑开到,以为只是一部前锋,但这时见到杨易在短短时间内所创造的战绩,却都改变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