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了背脊骨的废物,被绑在大旗杆上推到了辽阳城下,看到摄政王的挫样,城内契丹士兵最后一丝士气也全部消失了
述律平无比愤怒。
她的思维十分契丹,痛恨汉人,但并不为汉人今天的作为而愤怒——她认为这是应该的!可是她所疼爱的幼子不应该如此啊!就算被俘虏了。被绑在旗杆上,也应该挺直背脊才是——然而没有!
这让述律平无比痛心!她必须承认,她错了,真的错了!是她的错误,毁灭了契丹最后的一点希望。
躲在府邸中不出来的韩延徽。又派人送来了劝降表,述律平看也不看就撕得粉碎。对这个“忘恩负义”的“汉家老狗”,述律平如今就是要杀他也有心无力了——城内有一派人保护着他呢。
现在城外的唐军没有发动最后的强行攻击,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还在等待。
据说,张迈希望尽量完整地得到这座契丹花了偌大功夫修建好的东北第一城,所以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给了城内守军一点时间。这点时间。让城内没打算殉国的各派势力有了一个希望,也使得这座城市的易手在不以军事手段而以政治手段解决变成可能。
唐军没有攻城,但述律平却已经明显感到自己在逐渐失去对这座城市的控制。
孤城是可以守护的——只要城内的军民对未来还有一丝希望。但现在希望已经彻底断绝。剩下的契丹人还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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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之中,述律平抱着孙子,哭了又哭。耶律朔古站在她身边叹着长气。
述律平和耶律朔古都忽然觉得,察割是对的。
人真的很奇怪,北派的察割,临死之前认为南派是对的。而南派的耶律朔古和调和派的述律平,这会却认为北派是对的。
“当初。就不该亲近那些不可信任的汉人,以至于削弱了我们的心志!”
“我们还有机会的。太皇太后!”耶律朔古说:“契丹本来就起于边北蛮荒之地,现在我们虽然失去了所有肥沃的土地,但只要留下一线血脉,复兴就有机会!”
“复兴?”
“是!回到边缘蛮荒之地,唤醒族人的蛮荒之血,等待下一次汉人衰弱的机会——任何民族都不可能长盛不衰,汉人也一样!所以我们总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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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耶律朔古以五千胡骑突围,从围城最薄弱的东面打开了一个缺口,所有的老弱、辎重全部不带,只带走了作为精神寄托的太皇太后述律平和小皇帝耶律璟,逃往混同江流域。
唐军出乎意料地竟然没有穷追不舍,杨信对高行周道:“北面还有等候他们的人在,我们进城吧。”
有韩延徽的配合,唐军对辽阳府的接手得无比顺利,长年的战争使得契丹的青壮年人口大量死亡,加上幽蓟移民,大大改变了东北的人口构成,在将辽阳府那些以往高高在上的契丹老爷们贬为奴隶之后,这座城市一转眼就变成了一座“彻底汉化”的城市。
随着免税令的颁布,随着辽南汉民的回归家园,辽河流域迅速稳定下来,在秋收之后,便形成了一片以辽阳为区域政治中心、以辽津为海贸商业中心的东北汉土,派驻东北的驻军完全不需要再从关内输送粮秣,第二年就可以实现就地补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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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南正在发生的变化,述律平是没机会看到了,数千契丹惶惶北奔,还没到达混同江流域,就发现前无去路。
随着东北局势的急转而下,辽国在整个辽东的防线变得处处都是漏洞,柴荣和耶律安抟趁机突破辽军在北面的防御点,但他们没有南下与三大将会师,而是转而北上。占领了混同江流域。
逃出辽阳数百里后,耶律朔古才得到消息,但这时述律平再没有震惊——她对一切的噩耗都已经麻木了。
“耶律安抟……他之前不是暗中投靠我大辽了么?”
“那多半也是假的。”耶律朔古说:“就算是真的,形势如此,他肯定也投靠回去了。这种人。怎么可能相信他会忠贞!”
“也就是说,连我们的归路都斩断了么?”述律平苦笑道。
耶律朔古咬着牙道:“原定的目标是去不了了,但我们可以绕道到混同江的下游去,那里是唐人现在也还没能到达的领域。”
“你是说,五国部和东海女直那里?”述律平道:“如果大辽仍然强盛,五国部与女直自然是顺服我们的。但现在……只怕他们会斩了我们的头颅去进献新的霸主!”
“倒也未必。察割这几年对那边颇为施恩,常拿辽南那边的财货赏赐混同江下游诸部,因此诸部颇念恩情。”
“就算那样,那里是无比苦寒之地,我这个老太婆只怕熬不住的。朔古。你带皇帝去吧。把精兵强将带走,剩下的人留下,和老婆子一起留在这里,再把消息散播出去吸引唐军。有多一点时间,就为你多争取几分机会。”
契丹诸将惊道:“太皇太后!”
“不要劝了!”述律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