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河东的安重荣就动心了。
雁门关与张迈最近,他也是最早接到檄文的大将之一,收到檄文当晚安重荣就找上了药元福,在灯光烛下他摊开檄文,对着药元福一言不发。
药元福明白安重荣的意思,眼前这位河东籍大将,私底下从来没隐瞒过自己对石敬瑭的不满。文字的力量再华丽也是有限的,但击破契丹的兵力现在就在长城外头,随时都会南下!那才是实打实的威慑!天下大势已经明显偏向天策,他们如果还要继续强撑石晋,那是吃力不讨好的逆流而行,但如果夺取兵权。献出河东,那就是转手可得的裂土之功了!
但安重荣一个人却还做不到这一点,这段时间来,石重贵对药元福越来越信任,给予的权力也越来越大,如果安重荣想要架空石重贵、夺取河东军,他就需要药元福的支持。
不过,他也没有把握药元福会答应,平时私底下再怎么不满都好。造反的事情一旦揭破就再无退路,因此他只是沉默。
药元福看着檄文,许久,许久,才道:“留守守晋以来,能容直谏,守土安民,北上虽然无功。自守却是有余。我等当辅佐留守,为河东保住一方太平。”
安重荣眼神闪烁。跟着便拍大腿道:“没错,没错!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张迈这道檄文包藏祸心,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其蛊惑了,咱们得赶紧去见留守,让他有所防范!”
他说着就向药元福伸出了手,药元福知道他的意思。笑道:“好!带上檄文,咱们一起去!”
长安和太原两大重镇,在这场飓风中一阵飘摇后,勉强稳了下来,但处于飓风中心的河北。其动荡程度却处于不可控制的边缘!
幽州城内,杜重威拿着檄文,喃喃自语着:“裂土……裂土……”
天策上京大捷的消息,他知道得比谁都确切,辽国中京已经落入天策手中他也早已知道,大定府薛复的兵力是何等雄壮,杜重威更已得到一些情报!莫说现在西、南两个方向都已经告急,就算只是薛复率众南下,杜重威也没有守住长城的信心!
密室之中,连符彦卿这样的重将都不在,有的只是杜重威的次子、作为随军参谋的杜宏琏,他早已看过檄文,这时忍不住上前道:“父帅!你还在犹豫什么!居庸关外、易州城西、雄州之南,那只是天策入关的少部分兵马!长城以北的千军万马如果真个南下,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抵挡不住,就得南撤,但退到哪里去呢?退入河北?河北十有八九势必难保!退入山东?山东就安全么!退入洛阳?丧失了河北的石晋王朝,面临的将是三面受攻的局面,外则四面受敌、内则民心尽失,这样一个国家,还有希望么?
尽管是亲戚,但杜重威从来就没有未石敬瑭守节的打算!现在手掌大军,又远在幽蓟,只要一声令下,的确是能使得燕地变天!甚至为天策前驱,南下尽收河北也是反掌间事。
但是,杜重威却忽然撕掉了檄文!
“爹!”杜宏琏有些急了:“你是在顾忌娘和兄弟们么?”
杜重威是石敬瑭的妹夫,妻子便是石晋的长公主,和两个儿子自然都在洛阳,但杜重威顾忌的却不是这些,他指着檄文冷冷道:“从张迈的过往,可以看出他是爱惜自己名声的,这道檄文,是要拉拢一些人,打击一些人,而我……就是他要打击的那一拨!千人坑一事,他在檄文中都已经点出来了,字面上虽然骂的是你舅舅,但做出事情的可是我!现在他人在定安,距离幽州快马不过三日,他却连一个特使都没派来,意思还不明显吗?我的人头,对张迈来说,大概是祭旗的上品吧。”
杜宏琏的脸色一下子白了:“那怎么办?死扛到底么?”
杜重威道:“非是我想死扛,实在是真个投降,我们父子俩也不会有好日子!”
“怕只怕……”杜宏琏道:“就算我们父子想死扛,一旦兵势不利,下面的兵将,也未必能与我们父子同心啊。”
杜重威道:“没办法,只能寻求援军了。”
“援军?洛阳还能派出援军吗?”
“洛阳,自然不可能!”杜重威道:“现在还能给我们搭一把手的,怕是只有契丹了……”
“可契丹已被天策击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契丹这艘船再烂,也比洛阳那头强!”
除了杜重威与安重荣,范延光算得上第三个收到檄文的重将!他素信鬼神。张奇迹之所以能成为他的心腹门客,靠的就是一手请神与算命的能耐。
收到檄文后,当天晚上范延光就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头猛虎压在自己身上,他惊醒之后连夜召见张奇迹,让他一占吉凶。
张奇迹听说天策上京大捷的消息后。早就吓得惶惶不安,这时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了许久,才道:“猛虎压身,此大凶大吉、小厄小福之兆也。”
范延光大奇:“大凶就是大凶,大吉就是大吉,怎么会有大凶大吉之兆?还什么小厄小福!”
张奇迹道:“龙从云,风从虎,虎者风也。猛虎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