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周轻而易举地就逼退了天策唐军,轻而易举地就夺取了天策唐军在长城之内的阵地,除了未能将李彝殷这支驻扎在焦山的部队驱赶,但前方的“汗血骑兵团”节节败退,白马银枪团士气高涨,高行周虽有忧虑,最后还是顺从士气将“汗血骑兵团”追赶出了长城。Du00.coM
但一过长城,白马银枪团的士气就不一样了。
这时临潢府才是青草初翠时节,敕勒川却是草长即膝了。
背后的云州城离得越来越远,而眼前则天苍苍野茫茫,阴山之下的大草原一望无际,到了这与中原环境绝不相同的地方,白马银枪团的将士们也有些心里没底了,追逐敌人多了几分小心而少了几分豪气。
党项人不再应战,一退七八十里,一直退到平安城,这才着手准备抗战。但白马银枪团已经不动了。
战事进行得太过顺利,高行周也心里直打鼓——直到这时,他们才得到薛复早已北上的消息!而最先让高行周猜到真相的却不是来自盟友的警告,而是来自敌人——李彝殷觉得没必要再瞒下去,便撤掉了汗血骑兵团的旗帜,将张迈赐给党项的番号旗帜打了出来!
高行周眼看不对,赶紧派人去云州询问,契丹人打着不问不说、问了就说的心态,也未再隐瞒。
这个消息传入白马银枪团时,高行周就像被一个惊雷当头劈中一样!
“上当了!”
醒悟之后,紧接着是怒火!
怪不得契丹人眼看天策败退毫无反应,怪不得怀仁县的折德扆也毫无动作——原来全世界都知道了的事情,唯独自己成了傻瓜!
“将军!”
“将军!”
“将军!”
所有部将听到这个消息也都有些慌了,薛复既走。那之前天策唐军的种种不寻常就有了解释,而眼前党项人节节败退,也就有了新的解读!所有的部将都认为这分明是诱敌深入的计策。
“将军,咱们得赶快后撤,可别留在这里给人当过河卒子。刚刚听说,好像连张迈都要来敕勒川了!”
“正是!反正上头的命令只是要我们与天策一战,如今我们打也打了,赢了赢了,不必再留在这里冒险!”
只有高怀德道:“我们之前是被人坑了,但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一鼓作气,将平安城打下来!那时张迈就算来了又怎么样,没有了立足之地,他也只能乖乖退回秦西去!”
高行周喝道:“黄口小儿,你懂什么!”将儿子斥退后,说道:“如今形势有变。天策虽退,前方必有陷阱!平安城不过是粗筑的小城寨,唐军失去了不会伤筋动骨,我军夺取了也不能倚为坚城,西进已不可能了!但经此一事可以看出契丹虎狼之性不能信赖,很难说会再我们的归路上动手脚,需要先排除他们断我们后路的可能。”
正要派人去云州交涉。让萧辖里交出云州城防,不料这时又传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云州易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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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韩德枢离开之后,曹元忠便派人约耶律屋质会面。
他和耶律屋质是分别能代表张迈、耶律德光的人,韩德枢是打前哨,先将曹元忠的底线摸准了形成共识,两个国使碰头就不用在外交辞令上花费太多的功夫——外交交涉为了彼此一个条件进退,一个再作商议的拖字诀就能搞个十来天,如今曹元忠急着要取云州,萧辖里急着要去幽州与耶律朔古会师,都想快刀斩乱麻。
当下两人相见。达成公私两项协议:于公,耶律屋质答应交出云州,作为当初对张迈承诺的回应,同时曹元忠答应继续东行,作为国使跟耶律屋质去见辽国皇帝继续唐辽两国的议和。耶律屋质答应不焚城中粮仓,曹元忠允诺契丹东撤期间天策唐军不会尾袭;于私,曹元忠答应将耶律屋质、萧辖里、韩德枢等人在云州搬不走的产业换算成钱,注资进甘凉的商团投资上,耶律屋质则答应往后若有曹元忠打过招呼的商队进入辽境,他会尽力回护。
当天萧辖里便与耶律屋质起兵东行——将契丹、奚族的人马带走了,留下韩德枢与莫白雀守城——这是一个缓冲,耶律屋质可不会全盘信任曹元忠。
同时曹元忠传出密令,召云州西北驻于焦山的李彝秀、云州南方驻与怀仁的折德扆兵临云州。
契丹本部人马一走,莫白雀也起了心思,就想就此投了天策,他将自己的心思向韩德枢微微露意,韩德枢冷笑道:“云州城防交接,是上头的大人物谈妥了的,你这个时候投诚,于天策有何功劳!那边能因此重用你?到时候要整编你的人马,治你一个背主投敌之罪也是难说——不见越王勾践是怎么对付吴国太宰伯嚭的?”
莫白雀毕竟眼界有限,被韩德枢一吓不敢再提,韩德枢道:“这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情,你干不来的,好好领兵吧!有我在一日,终究会保你一个平安富贵!”
两日之后,李彝秀与折德扆同时抵达,韩德枢便宣布弃城,命莫白雀领九千汉军从东门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