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味地说好话,那元帅和诸位将军还敢相信我的话么?”
郭威冷笑道:“如今的局势,你契丹必是狗入穷巷,这才想通过议和苟延残喘!当你们发动三家围攻我们的时候不来议和,现在大事不妙就要来求和,天下事没那么便宜!”
“不便宜,不便宜!”耶律屋质道:“正如刚才杨老将军所言,国土之重,重于泰山,国民之重更在国土之上!区区一纸和议就以燕云十六州千里之地、百万之民为代价,不算便宜了。”
他这两句话说得市侩,却是难以否认,在契丹提出来前谁也想不到,所以当初连薛复第一次听到时也十分吃惊。
曹元忠道:“在我们这边,贵国要以燕云十六州换取和议。在洛阳那边,却不知道石敬瑭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耶律屋质竟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出兵天策,牵制贵**马,不使侵辽。”
曹元忠作色道:“你们一边来秦州说要讲和,一边却去让石敬瑭出兵攻我。这就是你们大辽和谈的诚意?”
耶律屋质笑道:“怎么没有诚意?贵国若许和议,两厢罢战,难道洛阳那边还敢独力向贵国挑衅?若是贵国不许何议,难道还不许我大辽另寻强援?”
这话说出来虽然难听,却是叫人难以反驳。
张迈忽而笑道:“你们对石敬瑭也是这般说么?”
耶律屋质笑道:“对着的人不同,说的话自然也就不同的,元帅明见万里,耶律屋质觉得没必要绕弯子,所以就直说了。想必以元帅之英明。胸中必有定见。”
张迈哼了一声,就要说话,大帐之中,一时静了下来,曹元忠叫道:“元帅!”杨定国亦叫道:“元帅!”鲁嘉陵也叫道:“元帅!”
三人都叫元帅,但三人语气之中的含义却不尽相同。曹元忠急,杨定国急,鲁嘉陵也急。但急的事情却又不同。
张迈扫过身旁诸人:范质在暗处将手微微下暗,示意缓作决定。再作商量;慕容春华一脸急躁,很怕张迈竟被辽使说动而放弃如此进兵良机;郭威则在张迈目光扫过自己时微微摇头,似亦劝阻;郑渭则咳嗽一声,张迈很熟悉他的举动神情,就知道自己的这位国相支持和谈;安审琦和杨光远则对视一眼,还是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
大帐之内。针对辽使抛出的诱饵,已经分裂成几派意见了。
本来已经站起来的张迈,在众人的急切中反而坐了下来。
耶律屋质见他坐下,心中反而一放,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张元帅虽然谋略深远,临阵之时却总是热血沸腾,他就怕张迈一时发怒就拒了此次和谈,但只要张迈能够冷静下来,耶律屋质相信自己有足够的筹码打动这位帝国领袖走上谈判桌。
“定见,当然有定见!”
坐稳了的张迈,挥了挥手,语气沉静却不容置疑地对耶律屋质说道:“你回去告诉耶律德光,燕云我要了。”
杨定国心头一震,几乎就要打断,却听张迈紧接着道:“不过我不需要他来让。石敬瑭是否要与你们媾和,那是石敬瑭的事。至于我张迈,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会堂堂正正地拿回来,以刀以火,以铁以血,堂堂正正地拿回来!这就是我的回答。”
杨定国、慕容春华转忧为喜,鲁嘉陵眉头微蹙,郑渭垂下眼帘沉思起来,曹元忠更是失望之情表于脸上!
耶律屋质还要说什么,张迈一侧身,道:“这就是我的回答!你可以回去了!”
这下连耶律屋质也有些黯然了,他没想到自己多方设法,自觉推算已深入敌人心腹,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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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屋质告辞之后,安审琦以下所有的文臣武将全部也都退下,只剩下上次会议中有参与的几个人,张迈道:“对于这次大辽之事,诸位还有什么提议。”
杨定国道:“不用论了,元帅刚才的定论就已经甚好!甚好!”说着哈哈而笑。
郑渭嘿的一笑,杨定国微愠道:“你笑什么!”郑渭笑道:“国老你也在笑啊。”
杨定国一时语塞,他虽在笑,但郑渭的笑容和他不一样啊。只是一时无法分说。杨定国对郑渭一直是有心爱近,但郑渭的言论行事却总是和他格格不入,就像受两家祖先的命格影响一般,让他十分无奈。
郑渭笑道:“元帅刚才说的话,拿来沮丧敌人、鼓舞人心,那是好的。不过那耶律屋质说的也没错。国家之交,最后还是得看做什么最有利,而不是看做什么最痛快。”
杨定国大是不悦,道:“元帅都已经定下论调,难道你还想推翻元帅的定论么。”
“没有啊,元帅既下定论,为何还要推翻?再说我并不觉得元帅刚才的决断有错。”郑渭道:“但元帅刚才只是不许契丹此次提出的条件,也算表达了我们对他货卖两家的愤慨。然而不是说我们和契丹之间已经完全不能谈判了啊。”
杨定国不悦道:“谈?你还想谈?你还想怎么谈!”
郑渭道:“这次耶律屋质是代表契丹前来,无论对方意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