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赏紫砂壶不能脱离最基本的几个方面,即老艺人们常说的做壶无定法,但壶中有方圆,
以前齐老爷子就曾告诉过刘宇浩,一把好的紫砂壶必须“形、神、气、态”四个俱佳,贯通一气才是一件真正的完美的作品,
葛大师的紫砂就恰恰具备了一把上等好壶的元素,尽管刘宇浩只是短暂的上手把玩了一小会儿,可放下后却脑海中生出了那把壶的影子,老在他的眼前晃荡,挥之不去,
这也是为什么刘宇浩赞不绝口地连说了两个好,
妙是一种境界,一种天趣,一种令人感到其味无穷、美不胜收的审美感受,
葛大师那把紫砂壶,能够让刘宇浩这种眼光挑剔的人感到妙不可言了,那一定是壶中精品、紫砂极品,
徐老似乎对刘宇浩简单的赞赏并不满意,摆摆手说道:“小伙子,既然你说好,那也要说出个道理來让我们听吧。”
葛大师淡淡一笑,轻轻摇着头说道:“小徐,不要难为年轻人,他能看出壶好就已经很难得了,说明我这壶和他有眼缘儿呢。”
“哼,年轻人最重要的是须学会诚实。”
徐老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分别点了点三人面前的紫砂壶,又道:“我敢断言,随便让他看哪方壶他都会说好,但却不一定能说出道理。”
刘宇浩当时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正想说道说道,可心念一转,突然想起阿赞法师的那句“无妄想心”的忠告,顿时脊背一阵大汗,
“法师果然看的真切,以后我要在养气上多下些功夫了。”
想到这里,刘宇浩微微有点涨红的脸慢慢恢复到了原先的红润,气定神闲,眸中更是流淌出一抹清澈的宁静,
其实在徐老说话的时候葛大师一直暗中观察着刘宇浩的神情,
一般來说,年轻人毕竟心气儿要盛的多,遇到有人当面叱责的情况都会心生怨气,即便是嘴上不说出來,但从作为心灵窗口的眸子里却是能读出一二的,
可令葛大师暗暗惊诧的是,他竟沒想到刘宇浩看起來岁数不大,养气功夫却是真真到了家,被徐老贬低的一无是处却仍然能淡定自若,沒有表现出一丝愠怒之色,
年轻人能做到如此,仅是这份定力就足以让人心生敬佩,
“好啦好啦,你也用不着总是倚老卖老。”
葛大师笑着摆了摆手,把徐老后面想说的话硬压了回去,又回过头來瞥了一眼刘宇浩,笑着说:“小徐,既然你一再怀疑,不如就让这位小伙子给你解惑好了,我很看好这位年轻人。”
刘宇浩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原本是跟着孔老爷子來凑热闹的,可沒想到自己一到场就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孔老爷子可也真够狠的,明明看到了自己处在为难尴尬中,却沒事人似的在一旁看戏,而且连朝刘宇浩瞟一眼的动作都沒有做过,这让刘宇浩心里郁闷到了极点,
好在刘宇浩平时跟着齐老爷子就已经学会了不少鉴赏紫砂的方法,再加上自己又有常人所不知的八锦异能之术助阵,刘宇浩倒也不怯场,
“那小子就浑说一些,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前辈原谅。”
刘宇浩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笑呵呵地站了起來,微微欠了欠身表示自己对三位老者前辈的尊重之意,
“要说便快说,我们几个都不是那种喜欢讲究虚头八脑的人,你就直接讲葛大师那把西施壶究竟好在什么地方吧。”
徐老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
话音刚落,孔老爷子眉头微微一皱,想要说话,却被葛大师递过來暗示的眼神制止,只好无奈一笑,又沒事似的眯起眼睛养神去了,
“徐老,您这是在给我下套啊。”
刘宇浩脸上看似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暗暗腹诽了一番,
难怪这里剩下三位都喊徐老为小徐呢,现在刘宇浩总算是明白了,原因就是徐老喜欢恶作剧,脾性大概和小孩子一般,
小徐二字,许是大家对他那种为老不尊的个性略带的戏弄之意,
其实葛大师的那把壶绝非西施壶,而是地地道道的文旦,如果连这点刘宇浩都看不出來,他这些年的茶也就白喝了,
文旦是一种水果,而文旦壶的出现自然应了那句,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话,
明未清初是时候文旦才被人们始创,其壶形与西施、贵妃壶相近,但后两者为清中末后所创,后者重玲珑娇秀,前者则重古拙,这也与当时紫砂艺术审美注重相关,
徐老故意颠倒黑白误导自己的确让刘宇浩感觉微嗔,
试想,要是真的不懂壶的人听了他的话顺着往下说,岂不是要闹大大一个笑话,
“咳咳咳”
刘宇浩先是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随即朗声说道:“葛大师的文旦壶造型别致,壶身身筒较为简洁,直率,接近钵盂的形状,远远看去,器形匀称流畅,达到无懈可击,工艺也远超一般制壶大师能力范围一头。”
孔老爷子听到这里眼睛终于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