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地伏案而作,
他那明亮俊美的眼眸浑浊而泛黄,毫无往日的光彩,如生了大病般,浑身缺少生机,
他那柔顺乌黑的头发,竟在这短短时间内,白了一半,
是的,一半,
俊美苍白的脸,上方却是满头白丝,
较之陈瘸子,陈逸飞的白发有过之无不及,
大片大片的白发,鬓角连带着额头之上,白得瘆人,白得让人心里发慌,
陈逸飞端起冰凉的咖啡抿了一口,仿佛是太苦太涩,他那线条流畅的双眉微微蹙了起來,
但很快,他便投入了沉闷的工作之中,
咚咚,
敲门声响起,陈逸飞微微抬起头,语调平稳地说道:“进來。”
陈雪琴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普洱,像世界上最乖巧听话的妹妹,为陈逸飞送上热茶,
见陈逸飞桌旁放的是冷却的咖啡,陈雪琴眉头微微一皱,略微苛责地责备道:“哥,你怎么又喝冷咖啡,伤胃的。”
“沒事儿。”陈逸飞笑着摇头,
“还是先喝一口热茶暖胃吧,工作什么时候做不行。”陈雪琴关切地将茶水放在书桌上,而后转至陈逸飞身后,轻轻揉捏陈逸飞的肩膀道,“哥,你喝茶,我替你按按摩,放松一下。”
陈逸飞笑着说道:“你的手法越來越好了。”
“普洱泡得也越來越入味了哦。”陈雪琴笑嘻嘻地说道,继而催促,“哥你先喝吧,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陈逸飞却是轻轻摇头,说道:“我刚才看了你这几个星期批阅的文件,大局上把握得还不错,但细节上仍有许多瑕疵,这些沒办法一蹴而就,但经历得多了,总是能熟能生巧。”
陈雪琴微微有些发愣,却是笑道:“我不着急,慢慢來嘛,反正有哥给我把关。”
陈逸飞笑了笑,继续埋头工作,
陈雪琴却也不再出声,只是专心地给陈逸飞按摩,
这对兄妹就这般沉默起來,
书房内只剩下笔尖在纸张上图画的沙沙声,宁静而怪异,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原本冒着热气的普洱冷却下來,沉默良久的陈雪琴身躯轻轻前靠,在陈逸飞耳畔道:“哥,为什么今晚你不喝茶。”
“哥还需要点时间。”陈逸飞闻言,轻轻放下钢笔,说道,“这茶,哥就不喝了。”
“哥你需要时间,和喝茶有什么关系吗。”陈雪琴的语气变得怪异极了,
那双目则是森冷地盯着陈逸飞的后脑勺,褪去了虚伪的温顺,换上了冷厉恶毒之色,
陈逸飞闻言,缓缓转过了头,
对于陈雪琴那冷厉恶毒的脸色,他一点也不意外,
相反,他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温柔与怜惜,轻声说道:“再喝一杯,哥就沒能力站起來了。”
“现在,哥还需要点时间。”陈逸飞柔声道,
陈雪琴一瞬不瞬地盯着陈逸飞那温柔备至的面容,双手如触电般往后缩了回去,整个身子也缩到了墙角,背靠冰冷的墙壁,不可置信地凝视陈逸飞,一字字问道:“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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