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禧虽说是桂系中的领军人物,却是桂系大佬里最贴近中央、最有国家意识、军事素养最高的一个,他为目前的九江形势击节叫好的同时,也以一个长辈和军中前辈的心态关注着战区周边态势,主动为年轻的陈海松拾遗补缺,促成九江战役的全面胜利
他发现第九战区主力部队全部投入战斗预备集团迟迟不到导致侧翼空虚后,主动把张自忠59军、刘汝明68军两支善于防守的西北军部队调往宿松、太湖,命令前出至潜山的张义纯第48军、桐城的宋希濂第71军破坏道路、坚壁清野,准备攻击敌后勤补给线,又派出桂系的看家部队廖磊21集团军出阵六安,对合肥形成侧击之势,牵制敌进攻兵力
做完了这些他还是不放心,因为他知道第五战区也将成为敌人的攻击目标,第二军的到来无疑是指向了大别山、潢川、信阳,自己手里可没多少在九江表现抢眼的中央嫡系部队,胡宗南、李品仙跟汤恩伯差不多的嘴脸指望不上的,就剩一个宋希濂71军敢打敢拼,可势单力孤独木难支啊
见蒋先生问计于己,他沉吟了片刻,建议说:“委座,仗打了一年咱们也渐渐明白了,我军吃亏就是吃亏在缺乏纵深保护上、缺乏主动攻击上,任由敌人选择时间地点,鬼子一动就到了咱们当面,仓促之下只能凭险固守,逐步后退完全没有从容调动的机会
陈郎在九江的做法的确让我很受启发如果有一支独立兵团在津浦线一带长期坚守反复袭杀,破坏日本人的铁路桥梁、切断他的供应物资、袭击他的机场码头,他小日本那里还有兵力兵器肆无忌惮地向西进攻即使进攻也要面临被围堵的后果”
蒋先生闻琴声而知雅意,这个枕头送的太及时了他马上有了的计划,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在津浦线设一个战区,专门从事敌后袭扰行动,对吗?”
白崇禧哪知道蒋先生想什么,老老实实地说:“我倒没想要设战区,只是觉得有这样一支强大力量在敌后,这里的压力会减轻很多一个集团军有些单薄,三个集团军目标太大生存就成了问题,四面临敌、流动作战、缺乏补给一般部队很难承受
我们7军有两个副师长谭何易、唐如儒,就是在徐州突围中消灭波田支队一个大队得了云麾勋章的那两个团长,回来后一心想训练一支能在敌后生存战斗的部队我就把171师交给他们按八路军的训练手册练,结果练了一个月人跑了一大半,剩下的两个团到敌占区转了一圈,半个月时间敌人没打死几个,自己连饿带累几天恢复不过来这还是咱们广西人能吃苦其他部队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蒋先生知道国军将士惜命,不愿提着脑袋深入敌后,抛砖引玉地试探道:“十八集团军不是在华北干得有声有色吗?陈郎不是在东北都搅得天翻地覆吗?那里可是实实在在的敌人统治中心,怎么国军依靠着大后方就不行了呢?派罗卓英、俞济时去”
“委座咱们的部队受的都是正规化的训练,执行的也都是正面对决的战斗条令不像八路军从成军之日起就处在被围剿被追杀的环境里,骨子里就有避实击虚、打了就跑、不分前方后方的运动战、游击战天赋国军部队里派谁去都是被围歼的下场我看还是算了”
周恩来对陈诚的评价很不高兴:“辞修此言不妥,什么叫骨子里带的?我们十万将士不知道大后方好啊?我倒愿意和你们换换,我们来守武汉,你们去华北呆两年”
“恩来兄误会了,我只是打个比方,是夸奖贵军比国军能吃苦会生存”
“生存是一种技能,也是一种态度在任何环境下都能生存下去战斗下去的部队才是一支意志顽强、有理想、有战斗力的部队、才体现出对国家的忠诚军队是移动的长城,国家需要时任何地方都应该有他们的身影,敌人在哪他就应该出现在哪,不应该挑战场挑敌人
国军部队确实需要在适应环境、敢于面对各种困难方面下些功夫说到底还是干部的问题,八路军里一大半都是贵军离散的溃兵被我们收留,训练半年左右全都接受了我们的作战思想、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应,表现优异,有些已经提拔到连长营长的位置上”
这下何应钦不干了,国军无能他这个总参谋长岂不成了无能之辈,他阴沉着脸质问:“恩来兄的意思是说国军干部贪生怕死呗?全换成八路军干部就好了是?”
“国军将领里的确有很多人丧失了革命军人舍生忘死的拼搏精神,面对敌人豁不出去,考虑个人利益比较多,所以带的部队也不行但也有一些很不错,像预备二师原本很弱,陈明仁去了以后,以身作则训练严格,部队提升很快所以部队的好坏跟指挥员息息相关”
蒋先生趁机抛出自己的计划:“我如果给你们十万大军,你们能在敌后生存战斗下去吗?我是说必须不断地出击拖住敌人的后腿,减轻国军正面战场的压力”
“委座这么说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第三战区30万人呆在皖南赣东浙西,第五战区40多万部队呆在大别山里,第一战区20多万人守在黄河沿岸,他们为什么不出击敌后?第三战区攻击杭州、第五战区攻击合肥、第一战区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