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斜之时,经历了一场突如其來混乱的矿区再度恢复了平静,出事的那个矿洞出口已然变成一个巨大的豁口,豁口四周焦黑的石块土层似乎在告诉人们,这是人为的爆炸才能形成的效果,豁口内结实的土层已将矿洞出口堵得严严实实的,如果不是地面上残留着早期开矿时留下的铁轨,人们根本不会想到这里曾经是一处矿洞,
矿区山谷里头,挤满了那数百名神色各异的战俘,嗡嗡乱响的人群中央是一处开阔地,开阔地上平躺着数十具惨不忍睹的战俘尸体,隔着一条两三米宽过道的另一侧,则是二三十具陆战队员的尸体,在离开阔地不远的一处山坡上,三三俩俩聚着一个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囚犯以及同样受伤的陆战队员,几名医疗兵正穿梭在伤员人群中紧张地忙碌着,
低缓的谷口处,正停着几辆武装越野机车,原本负责监管战俘们挖矿的当值陆战队军官,正在向他的顶头上司低声汇报着什么,
“大爷的,这帮狗日的守卫今天倒算是有点人性,还不至于扔下弟兄们的尸体不管,”嗅着空气中依旧残留着的浓浓血腥与硝烟味道,麦尔伸手一抹额角的血痕,把沾血的手指头放在嘴里舔了舔,望着远处正在救治战俘伤员的医疗兵,淡淡地开口说道,
“废话,也不看今天是谁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啊,”在麦尔身旁赫然坐着他的“死对头”光头李,只不过此刻,光头李恶狠狠的表情却不是冲着麦尔,而像是与麦尔“同仇敌忾”一样,对着远处的陆战队守卫们,
“嘿嘿,反正力挽狂澜的不是你,也不知道是谁,差点就把小命送给那些丑八怪一样的怪兽嘴里了,”麦尔回头看了一眼光头李,颇有意味地笑了笑,
“你,”光头李被麦尔的话一激,登时气得嘴角一阵抽搐,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昔日的“死对头”,
“行啦,我说你们两个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跟两个小破孩一样,那么喜欢斗嘴,”在麦尔另一侧赫然躺着依旧套着刑具、斜靠在一块岩石上的昊羿,这货身上原本脏兮兮的白衬衫,此刻竟是染上星星点点的血红,还夹杂着一处处斑驳而诡异的青绿液体,活生生一个刚从战场上逃下來的伤兵一般,
听到这对劫后余生的死对头依旧习惯性地斗嘴,眯着眼睛正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找來的杂草的昊羿,很是不屑地“批评”了两人一句,跟着吐掉嘴里的杂草忽地豁然坐起身來,低声正色地对麦尔两人说道:“有在这斗嘴的闲工夫,二位老大为什么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麦尔与光头李竟是不约而同地齐声一句,跟着似乎发现什么不对,气呼呼地互相瞪了一眼,各自冷哼一声又别过头去了,
“我说,咱就不能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去把其他战俘小头目们都召集过來,好好商议一番吗,”昊羿指了指远处正在忙碌善后的陆战队守卫们,压低声调对两人说道:“这帮狗日的守卫现在正忙的屁颠屁颠的,一时半会估计还沒闲工夫理会我们,”说着,昊羿见麦尔两人均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登时急的稍稍提高声调对两人继续解释道:“二位老大,你们难道还想等着晚上回去,各自被撵回那潮湿阴暗的山洞囚室里头,再想办法一起商议该怎么越狱吗,”
“好主意,光头李,你负责去把猴子何他们那些人找过來,我去把老戴那几个狗日的揪过來,”麦尔顿时恍然大悟,急忙伸手一指光头李身后那一片战俘,低声摊派起任务來,
“好吧,”光头李虽然面上很是勉强,可还是依言拍拍屁股起身,装作闲逛一样朝那片战俘人群走去,
“这俩老小子是不是在这鬼地方呆久了,怎么脑袋这么不灵光,居然还要老子直说才能明白,真他娘郁闷,”望着麦尔与光头李匆匆离去的背影,昊羿嘟囔一句,便又斜靠着身后的岩石,眯着眼睛回想起适才那颇为惊心动魄的场面,
相比于昊羿当初在迈尔萨所遇到的虫巢,战俘们在矿洞里无意间挖出來的那个虫巢,其进化程度似乎要高级的多了,在昊羿从那只跳虫“刀”下匆匆救出光头李之后,那个虫洞里头居然又接二连三地窜出至少一打的跳虫,那队只有十來把刺钉步枪的陆战队守卫们,毫无悬念地顷刻间被跳虫们撕成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而后,像是被打了鸡血的跳虫们开始挥舞着带血的利爪,疯狂地屠戮着拼命往洞外逃窜的战俘们,伴着跳虫们难听的嘶吼与战俘们此起彼伏的惨嚎呼叫,一时间,整条矿洞里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肉碎块,直如九幽地狱一般惨烈,
闻讯赶來的其他陆战队守卫们,在从惊恐逃出來的战俘们口中得知矿洞里头出现吃人的怪兽之后,急忙匆匆组成了一道临时封锁线,数十把突击步枪开始对准那一道道企图冲出矿洞的牛犊般大小的丑陋身影,疯狂地射击着,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陆战队员们也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无名”怪兽,一个个心下紧张到枪法走形沒了一丁点准头,刺钉步枪们喷洒出去的密集弹雨,竟是沒能阻挡住那些速度奇快的跳虫,转眼间,跳虫们的利爪便挥进了陆战队员们的人群中,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