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战争总动员
镜头一黑。
“咔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
镜头再度散发出血红的光芒,这一次出现在镜头中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灰头土脸的小男孩,小男孩用狼一样的目光阴狠地看着镜头,忽然对镜头伸出了骨瘦如柴的小手,用沙哑的声音平静道:“我要一支枪!”
镜头又一次黯淡下去,很快再度闪现。
这次是一位二十来岁蒲公英一般交弱的少女,少女眼中燃烧着母兽似的光芒,怀中抱着一个眼神黯淡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少年,那也许是她的恋人,她搂着恋人,眼泪已经哭干,冲镜头伸手:“我要一支枪!”
二十岁,肚皮圆滚滚的孕fù冲镜头伸手:“我要一支枪!”
少了一条手臂,正在接受机械义肢植入手术的伤者冲镜头伸出了仅存的右手:“我要一支枪!”
双眼被毒液腐蚀,缠绕着厚重绷带的士兵在战友的帮助下,摸索着对准了镜头的方向,伸出被腐蚀得皮开肉绽,丑陋不堪的双手:“我要一支枪!”
七十多岁,连路都走不动的老爷爷和老奶奶拄着拐杖,互相扶持着,冲镜头一起伸出双手:“我们要两支枪!”
操场上,几千名穿着校服的学生一起冲着镜头伸手:“枪!我们要枪!我们要许多许多的枪!”
一对对渴望的眼睛,一双双向镜头伸出的手臂,组成了上千幅光影闪动的画面,所有画面汇聚在一起,又变成了激战过后惨不忍睹的城市废墟。
在一辆熊熊燃烧,近乎融化的坦克残骸旁边,静静地躺着一名年轻的战士,看他英气勃发的脸庞,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六岁,正是年轻人最美好的时光。
年轻的坦克兵右手上攥着一柄染血的匕首,匕首用毛巾死死缠绕在手掌中,除非把整条手臂都剁下来,否则匕首绝不会滑落!
他的左手握着一支自动步枪,刚刚换上一个全新的弹夹,还没开过一枪。
年轻的坦克兵有一双比天空还蓝的眼眸,他微笑着看着天空,过了很久都没有眨一下眼睛,镜头向下推移,人们终于知道他不眨眼睛的原因——他的腰部以下完全消失,内脏撒了一地,被变异兽踩了个稀巴烂。
他已经牺牲很久了。
画面右上角,打出一行小字:亨利-阿诺德少校,联邦军二二零师三五二团d营营长,牺牲于香川市保卫战。
一名老fù人缓缓走入镜头。
她穿着一身和救护队员一样的橘黄色反光救生服,手中却捧着一个大大的保温盒,从她脸上看不到一丝悲伤的表情,只有无比平静的麻木,唯有偶尔抬起头时,眼中晶莹剔透的泪水才会把阳光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老fù人在阿诺德少校身边蹲下,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少校俊美的脸庞,尽管少校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感知,她的动作还是非常温柔,就像是擦拭一件价值千金的艺术品。
一边擦拭,她还一边哼唱着从地球时代就流传下来的摇篮曲,几千年来,所有的人类母亲就是哼唱着同一首曲子,哄他们的孩子进入梦乡: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
老fù人把少校脸上和手上的伤口、血痕全都擦拭得干干净净,连同他胸口的交叉闪电戈兰鸟徽章都擦得干干净净,仿佛他真的只是甜甜睡去,而不是永远的死亡。
老fù人这才将毛巾收好,打开保温盒,取出一张香气扑鼻,甜入心扉的奶油松饼,轻轻放在少校身旁,又俯在少校的额头上深深bsp;画面右上角,打出字幕:“加里布尔-阿诺德,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以及……”
“咔嚓!”
老fù人忽然从已经牺牲的儿子手中接过了步枪,非常熟练地检查,校准,上膛,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她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再是一个老人,一个母亲,而是一名嗜血的战士,一头愤怒的母豹!
老fù人以无比矫健的姿态,一步跨上了儿子曾经指挥过的坦克,卓立于炮塔之上!
坦克内残留的高温搅动得热气蒸腾,令她满头白发无风自动,散发出让人不可直视的凛冽气势!
字幕这才接下去说明了老fù人的身份:
“以及戈兰联邦陆海空天四军武装力量总司令,戈兰联邦最高议会第二十二任议长!”
阿诺德议长就这样站在儿子残缺的尸体上,站在激战过后的香川市,对戈兰联邦全体公民发布了战争动员:
“同胞们,公民们!”
“为戈兰联邦浴血奋战的全体将士们!”
“兄弟姐妹们!”
“我以国家元首的身份,向你们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