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齐敏要说话时,门外响起一声咳嗽声,一个英俊的青年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两个宫女面带无奈的追在他身后,在门口向内禀报道:“禀太后,安延侯来了。”
那青年一脸不耐烦的对宫女挥挥手,道:“下去下去。”
席群注目朝那人望去,不觉一惊,如果不是先前有所耳闻,慌乱间他真可能把他认作是军师,此人眉眼、身材、举止皆与军师极像,脸上也带着浮华的笑容,不过细看之下,那笑容却明显是刻意做出来的,远不如军师的笑容那么自然且于细微处变化无穷,不用问,这位就是康太后的面首莒然了。只看他在宫中随意走动的样子,就可知他的受宠程度了。
此刻莒然已经走到席群面前,眉峰一挑,道:“席大人,远路辛劳了。”
席群连忙躬身施礼道:“不敢受侯爷问候,职责所在不敢言辛劳。”按道理,席群是易国使臣,地位尊崇,不该对康国官员这般卑恭的,可贺然嘱咐过他,如遇这种场合一定要对莒然表现出低三下四的神态。
莒然见席群这副模样,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摆摆手道:“大人是我康国贵客,不用多礼。”
“是!”席群如下人般垂手侍立。
“听闻西屏的云制舞被你们军师接到了藏贤谷,为此还险些和赵国兵戎相见,在赵国定阳城外又劫持走了暖玉夫人,不知这些事是真是假。”莒然目光闪烁的盯着席群问。
这都是天下皆知的事了,他现在当着齐敏的面问,其用心不言自明了。
席群一脸窘迫,诺诺道:“这……回侯爷,这……这两件事都是实情,云制舞在西屏时对我家军师一见倾心,军师那时尽管身处险境,明知惹恼了她会更加危险,可还是百般回绝,无奈云姑娘情根深种,在军师归国后毅然追随而来,军师本就是重情重义之人,得知她为投奔军师而身陷赵国后,为其真心所感,怜其一个弱女子无所依靠,这才发兵赵国的,至于暖玉夫人……,夫人于军师有数次救命之恩,接其入藏贤谷是为报答夫人的往日恩情,军师敬夫人与云姑娘若上宾。”
“哦!若上宾,哈哈哈,你们军师真是对美人有情有义啊,为了这二人不惜冒惹怒赵国的风险,真是令人敬佩。”他的语气颇有讥讽味道。
席群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望向上面的齐敏。
齐敏看到了席群眼中的怒火,她深知贺然在席群心中的位置,有人辱及贺然,他却不能做出反击,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看到席群这副神态,齐敏忽然莫名的心头火起,对莒然斥道:“放肆!哀家在这里召见易国使臣,你进来做什么?!还知不知礼法?!来人,给我押起来!”
这突然的变化让席群始料不及一时吓呆了,这更是出乎莒然的意料,他的眼睛比席群的还直,愣愣的看着太后,他真不敢相信太后会这么对待自己。
两个武士进来后也有点发傻,当今谁敢动安延侯啊?可这是太后的命令,又不能违背,二人迟疑间,齐敏喝道:“还等什么!”那二人不敢再迟疑,上前轻轻抓了莒然的手臂往外拉。
莒然从未见太后怒的凤目瞪圆,吓得把往日的邀宠手段忘了个干干净净,脸上那层笑容一点不见了唯余惊恐,乖乖的跟着两个武士往外走,不时还难以置信的回头望向太后。
齐敏余怒未消,对席群训斥道:“跟了他这么久,你怎么就一点也学不来他的本事?!堂堂使臣奴颜婢膝,遇事只剩匹夫之勇,你真是把他的脸面丢尽了!”
席群不知太后为何突然发这么大脾气,唯唯诺诺的不敢答话,唯恐再惹怒她。
齐敏看着他更是生气,闭上眼长长舒了口气。其实齐敏的气是从云裳和暖玉夫人身上来的,席群所说的什么贺然对她们敬若上宾,骗别人也还罢了,贺然化成灰她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所以她心里很不痛快,可她毕竟是女人,女人大多原意活在自己营造的虚无的梦里,因此她宁可自欺欺人的选择相信席群的话,可莒然非要把她的梦境搅碎,这就惹得她一股邪火陡然从心头升起,加上看到心头之人的亲随受窘,她不由自主的发作了。
怒气渐渐平息后,齐敏慢慢睁开眼后,缓和了语气道:“他近来还好吧。”
“禀太后,我们与顺国战事不断,军师带兵冲锋陷阵,东挡西杀,几乎没有安闲的日子,加之许多政务还要军师亲自处置,所以……,唉,太后请恕小人多嘴,在小人看来,军师真是命不好,和在太后身边比起来,军师消瘦了许多,也不见那么多笑容了。”
“活该!”齐敏从嘴里狠狠的挤出两个字,感觉煞是解恨。
席群咧着嘴,喃喃道:“军师就是命不好,命不好。”
齐敏叹了口气,又轻轻摇摇头,道:“你回去后跟他说,掣肘赵国的事我心里领他的情了。”
席群笑道:“太后言重了,太后不知道,军师那段日子可开心了,他虽没跟我说什么,但小人也能猜到,军师是为能帮太后做点事而开心,他甚至还打算亲自去赵国催赵王发兵顺国呢。”这夸大之言自然是贺然设计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