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多了。讀蕶蕶尐說網
雪也渐渐停了下来。
公园山顶的凉亭里,董学斌还在唧唧喳喳地跟方文萍吹着牛逼,说着自己以前的“光辉”事迹,如果是别人,可能不会对董学斌这些破事儿感兴趣,但方文萍倒是很爱听的样子,俩人一边对着喝酒,一边谈着双方那些缺德事儿,方文萍最后也说了几件她干过的事迹,也把董学斌给逗乐了几次,有点找到了知音的感觉,俩人难得这么投机了一次,难得在一块说了这么多话。
酒。
美人。
雪天儿。
把衣服给了方文萍的董学斌也不觉得那么冷了,更没有了之前那不情不愿的感觉,他觉得大年初二地陪方文萍偷票来公园儿聊一聊闲天儿侃一侃大山,嗯,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嘛。
反正自己跟家也没事儿。
董学斌这会儿倒是不急着回去了。
“还有那一次,飞机失事了,结果大家都以为我死了,几个月后我葬礼都办上了,我这才回去,吓了他们一大跳,呵呵,你听过谁自己参加自己葬礼的?你是没看见他们的表情,一个个都吓傻了。”说到开心的地方,董学斌哈哈大笑,“然后我职务被人顶了,就只能提拔我了。”
“飞机失事?还遇见过这种事?”方文萍看看他。
董学斌哭笑不得道:“是啊,没辙儿,赶巧了也是。”
方文萍评价道:“年纪不大,经历的事情倒是挺多,地震那回也是让你赶上了吧,这个我听说过。”
董学斌嗨了一声,“比这个多多了,好多我都没法说呢,反正从进体制的这几年啊,就别提了,要多少事儿有多少事儿,也是我倒霉,该碰见的都碰见了,不该碰见的也都碰见了。”
方文萍淡淡道:“我年轻的时候也碰见过一次比较麻烦的事,被人拦住了车,好多农民拿着铁锹锄头把我们给围住了,想告状,不听他们的话,看样子还要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有一个工作人员当时就被打伤了。”
“然后呢?”董学斌问道。
“然后?”方文萍很平静道:“然后我一个个地把那些村民给骂回去了,骂了半个多小时。”
董学斌乐了,方文萍的混蛋脾气董学斌早就亲身领教过了,甚至这女混蛋骂人的功力,绝对不比自己差,而且长得这么漂亮,还是个女同志,本身就有着天生上的优势,处理这个问题她还是手到擒来的,“那是因为你是女的,我也碰见过类似的事儿,我也骂人了,结果……嗯,结果最后还是用武力解决的。”
方文萍好奇道:“你小子能打多少人?”
董学斌来劲道:“不是我跟你吹牛逼啊。”京城人说话就是这样,说话前都爱带上句话,什么不是我批评你啊,什么不是我吹牛逼啊,其实就是批评你,其实就是吹牛逼呢,“普通的老百姓和社会闲杂人员那种类型的,百八十个绝对没问题,要是练过的,五六十个也不在话下,你应该见过啊,就那天跟我家胡同口骚扰你的那几个人,看见我一拳一脚就解决了吧?实话跟你说,就那几人压根不够我塞牙缝的,连给我热身一下都算不上,小菜一碟儿。”
如果是别人的话,可能还不相信董学斌说的。
但方文萍显然是早有过耳闻的,知道董学斌说的可能稍稍夸张和艺术加工了一点儿,但绝对不是吹牛逼,因为这种事儿压根就吹不出来,董学斌以往的事迹就在那里摆着呢,有据可查的,这个谁也骗不了,只不过京城人说话的风格和方式可能有时候就是这样,就算是事实,也会用玩笑和吹牛的语气说出来。
这时,最后一口酒也被方文萍喝完了。
铃铃铃,铃铃铃,方文萍的手机在凉亭里唧唧喳喳地叫了起来。
她手机声音太大了,董学斌下意识地四顾看了一眼,因为他知道这里可能有巡山的人,虽然大过年的人家也不可能这么敬业,可谁说的好啊,要是让人家给抓住他们俩偷票大半夜还违法来公园喝酒聊天,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董学斌觉得他和方文萍谁都得无语一下,没办法,俩人一个正厅级的第九室主任,一个是正处级的中-纪-委的领导,干出这种事儿确实太那啥了。
丢不起那个人啊!
传出去人家得笑死!
方文萍接了电话,“喂,二哥,怎么了。”
那头是个中年人的嗓音,“没在家里?外面呢?”
“嗯,外面溜达一圈儿。”方文萍道:“有事儿?”
中年人道:“没事儿,打电话你家里不在,还想你大晚上的干什么去了呢,就是跟你说一声儿,明儿回家吃饭。”
方文萍嗯了一声,“知道。”顿了顿,她道:“对了二哥,正好儿问你一事儿,陕北那边,焦邻县你知道吧?”
男人道:“知道啊,问这个干嘛?”
方文萍道:“我有个朋友想调过去,县委书记,你帮我联系一下吧,把现在焦邻县书记调整一下。”
“哪个朋友?”男人道。
“你帮我办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