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王忠嗣平安返回莫离城。第二日,白水军参军郭子仪与李光弼离开了莫离城,随张瑝和张琇去了伏俟城。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整个陇右道东部暂时归于平静。元气大伤的吐蕃人急于稳定新的防线,而刚获得大片占领土地的唐军也忙着新兵训练和内部建设,所以唐吐之间便相安无事。
北方的突厥人依然时不时地南下骚扰大唐,但河西节度使崔希逸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只要突厥人率兵南下劫掠一次,崔希逸便派出大军深入突厥境内报复一次。这样一来,突厥人在河西一带的活动便收敛了许多。
吐蕃和突厥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两个种族,他们的性格之中虽然有些狼性,但也有着明显的欺软怕硬、色厉内荏的狗性,一旦在陇右和河西这一带沾不到什么便宜之后,便自然而然地将侵略的目光投向了别处。
周二现在只是一军之将,他没有能力护得大唐边疆处处安宁,所以便踏踏实实地呆在伏俟城内抓紧时间训练和扩编自己的部队,这让长安城内一些曾经算计和对付过他的人们暂时松了一口气。
没有周二在长安的这一年,大家明显觉得各种糟心的事情少了许多,看来周家二郎还真是一尊不折不扣的瘟神!
时间很快进了冬月,边塞之地因为冰天雪地、酷寒难耐的缘故,人们都躲进了城池房舍之中,而位于帝国腹心之地的长安,却依然人潮如织,繁华依旧。
开元二十五年的**长安,眼看便要翻开新的篇章时,忽然出了几件大事。
这一年末,已经担任中书令四年期满的张九龄,没有按照原本历史记载中的命运轨迹向前发展,不仅稳稳当当地官升一级,成为了从二品的尚书左仆射,加封特进之散官职,更是受封为韶国县公,得勋柱国!
当此时,作为六部尚书魁首的尚书令早已不设多年,而作为尚书令副职的左右仆射,特别是以左为尊的左仆射,其实便是尚书省的第一负责人。
与张九龄搭档多年的宰相裴耀卿,这次也是得以擢升,成为了尚书右仆射,继续成为张九龄的副手。
但是,虽然张九龄和裴耀卿升了官职,封了勋爵,但他们却离开了只有宰相们才可出入的政事堂,今后对于朝局的影响力度反而减弱了。
原因很简单,此时的尚书左右仆射虽然对尚书省负责,但名义上归属于尚书省的六部尚书却是直接听令于政事堂,而政事堂内的几位宰相,有的甚至直接兼任某一部的尚书职务。
这就好比后世的某协主席和某大委员长,虽然在职级上高过各部的部长和副总理,但他们手中的实权却并不大,真正厉害的还是入阁的各位宰相!!
张九龄和裴耀卿为别人让开了位置,皇帝自然要任命新的中书令和各位宰相。
一直深讨皇帝欢心的第三宰相李林甫,这次被皇帝授任中书令并兼知兵部尚书之职,原兵部尚书李祎因为年事已高,被授予了太子少师的虚职,从此在京城之中颐养天年。
因为受到李林甫的极力推荐,牛仙客这次被李隆基授予侍中之职,同时兼任工部尚书,兼知中书门下平章事,成为排名第二的宰相。
当初曾担任过寿王妃迎亲副使的陈希烈,此前是代张九龄判集贤院事,这次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竟然被皇帝提升为户部尚书,兼知中书门下平章事,成为政事堂的第三宰相。
大唐宰相的数目设立,从来都是由着皇帝的心情来定的。武则天在位时,最多曾设立了六位宰相,而李隆基在位时,一般只设两到三位宰相。设两个宰相时,便称为左相和右相。这一次,政事堂依然沿袭了设立三位宰相的做法,便是李林甫为主,牛仙客和陈希烈为辅。
除了这几位重量级官员的任免,还有御史大夫李适之被拜为刑部尚书,隐隐似有下一步进入政事堂的迹象;京兆府少尹郑霁担任了秘书少监之职;鄯州司马、检校尚书右丞周子谅则继续官运亨通,在从五品下的级别上干了仅一年时间,便再度升官,成为正五品上的御史中丞,而且还检校尚书左丞之职!
御史台职务最高的官员是御史大夫,但这个官职更多的时候却是一种荣誉职务,具体的事务却是由御史中丞负责。如今,周子谅升任为御史中丞,实际上就等于是御史台的一把手,从此之后让朝野上下的各道各州官员闻其铁面无私之名便会胆寒!
周子谅能有如此惊人的升迁速度,一反面在于他本人确实能干,不论是官声和名望都很不错,另一方面却是沾了小儿子周承业的光。李隆基如今对于周承业抱有很大的期望,连带着也对周子谅青眼有加,通过时不时地给周子谅升官来笼络周承业。
除了这些官员的升迁之外,真正让人感到意外和吃惊的,却是原本有望进入政事堂的户部侍郎严挺之,这次不仅没有入选,反而被贬出京,成了正四品下的洺州刺史。
按照张九龄当初的设想,是准备让严挺之担任排名第二的宰相,同时兼任户部尚书的职务,兼知中书门下平章事。只有如此,严挺之才有实力与担任首辅的李林甫较劲,制约李林甫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