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于是双方的戒意越来越深,敌意也越来越重。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即便如杨帆和沈沐这等智者,很多消息他们也只能依靠手下的禀报,而他们目前得到的消息,即便里边没有情报人员因为自身情绪而导致的添油加醋,也只能令他们心生戒备。
所以杨帆赴会的时候,远比往日隆重。他带了古家老大、任威以及另外几名身手高明的侍卫,同时由古家老三负责拱卫杨府,古家老二另率一路人马扮成不同人物混入曲池游人之中以为策应。
杨帆已经成长起来,不是一个不在乎证据,不需要理智,仅凭一腔热血无条件相信他人的单纯少年了,面对可能的威胁,以他如今的身份不可能不做防范,而误会也因此越来越深了。
沈沐站在高高的芙蓉楼上,一边听着手下的禀报,一边看着于前呼后拥中走上芙蓉桥头的杨帆,眸子里有一抹深重的悲哀:“如果他心中无鬼,为什么戒备森严?”
可是,他并没有反省一下,他此番赴会何尝不是明里暗里高手环伺。
“沈兄。”
“二郎。”
两人称呼依旧,笑容依旧,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很容易就能给自己戴上一层无懈可击的“人皮面具”,但是他们从彼此的目光深处,还是看到了一丝陌生的意味
窗风蝉声嘹亮,愈发显得楼中寂寞。
两人分别在案后坐下,杨帆向沈沐微笑着打趣道:“沈兄刚回京就一躲三天,就为了躲避公孙姑娘的痴缠么?说起来公孙姑娘性情虽然刁蛮了些,但她对沈兄可是痴心一片。公孙姑娘花容月貌、又有一身高强武功,论家世那也是一等一的人家,沈兄何必辜负美人恩呢。”
沈沐叹了口气道:“二郎两房娇妻一房美妾,居然和和美美,便以为天下人家都是这样的么?二郎还是太年轻,有些天真了。
如果沈某想纳几房妾,那自然是多多益善。名份已定,尊卑有序,自然不怕会出乱子。
可是公孙世家的姑娘可能为妾吗。而一旦成了沈某的妻室,谁尊谁卑、谁大谁小、谁管事谁理财,这些就成了麻烦,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嘛。
到时候一个不慎,就得酿成冲突。雪娆倒还罢了,不会也不敢跟她争,可是七七呢?那是陇右李家的大小姐,与她这公孙世家的大姑娘,正是半斤八面,两人又都是性如烈火,我这后院儿还能太平?”
杨帆道:“两位姑娘对沈兄你都是用情至深,想必能够和平相处的吧?”
沈沐仰天打个哈哈,道:“想必?想必就是未必,有些事不是你一厢情愿就行的。自家不是能容人的性子,又想着为自己的亲生儿女打算,又有身边的丫环婆子撺掇、又有娘家人背后怂恿,想不出事也难啊。”
沈沐这番话对杨帆是个试探,也是个敲打,可是杨帆听到“娘家人背后怂恿”这句话,却并不以为沈沐是在点他,还以为他是在自述苦衷,杨帆目芒顿时一缩。而这神情变化自然被沈沐看在眼里。
沈沐突然问道:“二郎家有双妻,为何却能一家和睦呢,内中有何诀窍,可否指点一二?”
杨帆道:“内中缘由不值一提。小蛮与我相依为命,本有兄妹之情,虽离散多年,情意不改。成年之后,终得相遇,我们之间既有兄妹亲情又有夫妻之情,她知道我永远不会负她,自然无需太多算计。
而阿奴自幼遭遇坎坷,与小蛮童年际遇大体相似,可谓同病相怜。再者,她虽相貌出众,才艺卓绝,却是出身奴婢,所以平时看着虽也刁蛮,其实与世家小姐那种骨子里的高傲截然不同。
杨帆昔日受来俊臣构陷入狱时,她们更曾为了救我出狱同生共死,彼此间有深厚交情。除此之外,她们都是孤儿,没有什么娘家人背后怂恿,自然不会起什么纷争。丫环婆子也是看人下菜碟的,自家主妇不是那样的人,她们又岂敢起那个心思?”
沈沐叹道:“不错,是这个理儿,二郎好福气呀。可是沈某与你情形截然不同,如之奈何?”
杨帆蹙眉道:“既然如此,沈兄当初又何必把这水火不能相容的两位姑娘都招惹了呢?”
沈沐苦笑道:“若不招惹她们,我又怎知她们是怎样的性情呢?”
杨帆默然一叹,摇头不语。
沈沐突然笑道:“好啦,为兄这点家事就不提了,赴陇右前,我曾与你提过涿州之事,不知二郎查证如何了?”
杨帆道:“正要与沈兄说起此事。我已命我的人全部撤出涿州,不与你们的人发生冲突。不过,我强令退出,只能治标,难以治本,若不商量个妥当的办法,只恐早晚再起争端。”
沈沐呷了口酒,盯着他道:“这话怎么说?”
杨帆道:“小弟仔细了解过,他们与沈兄的手下发生冲突也有他们的苦衷。商贾本就是贩贱卖贵、贸迁有无、逐利远近,以此牟利。当初你我分设显隐,却没想过这些问题,或者说没想到会在这些方面产生这么大的冲突。”
沈沐呵呵一笑,杨帆敏感地道:“沈兄笑什么?”
沈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