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做人证,叫他一口咬定魏元忠和高戬,就说亲耳听他们说过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不就成了?”
张易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糊涂!马韩是咱们奉宸监的人,让咱们的人出面做人证,你说天下人能心服口服么?”
张昌宗摸了摸下巴,迟疑道:“要不,咱们重金收买?坊间有许多亡命的泼皮,只要咱们出得起价钱,他们一定······”
张易之又打断了他的话,道:“一个泼皮,居然听见过当朝宰相说过什么,可能么?”
张昌宗瞪眼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说怎么办?”
张易之沉吟半晌,断然道:“张说!咱们让张说出面!”
张昌宗一怔,讶然道:“张说他肯么?”
张说此时官居凤阁舍人,张说年及弱冠就高中进士,殿试廷策时,他的策对又被武则天评为第一,乃是当今世上有名的大才子。此人与高戬素有交情,要让他出面指认老友谋反宗不免有些含糊起来。!
张易之却道:“正因为张说与高戬私交不错·再加上他官声素来卓著,由他出面指证的话,才能成为最有力的证据。”
张昌宗苦笑道:“这我知道·可是张说肯为咱们做人证吗?”
张易之道:“虽然张说与高戬有些私交,不过两人政见一向不合,我想······他们之间怕也谈不上有多么深厚的交情。”
张昌宗神色一动,急忙问道:“竟有此事?”
张易之点点头,道:“高戬曾经想引见张说与他一同拜入太平公主门下,可张说却不肯答应。后来更因坊间有关于太平蓄养高戬等人为面首的流言蜚语,张说便以此为由,疏远了太平。
我们编撰《三教珠英》时,张说出力甚巨·我也没有亏待了他,正因编撰《三教珠英》,他一个没什么背景后台的人才荣升凤阁舍人·这算是我于他的一段恩情吧?如今,我们只要许之以高官厚禄,他未必就不会为我们所动。”
张易之对张昌宗附耳私语道:“你去·先把他找来,到时候,我利诱,你威逼,咱们两个双管齐下,他若答应做人证,高官厚禄任他选择·他若不答应,那就断了他的前程·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张昌宗连连点头,随即就离开奉宸监,亲自邀请张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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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获悉当朝宰相被捕,这可是近几年来不曾发生过的大事,杨帆赶紧入宫了解详情。他有千骑将军的身份,出入宫闱比皇亲国戚们还要便利,很快就从婉儿那里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杨帆从宫里出来,刚刚回到府邸,莫玄飞就凑上来小声道:“阿郎,太平公主来了。”
莫玄飞知道自家主人与太平公主之间的暖昧,是以声音放得极小,杨帆一怔,低声问道:“她在哪里?”
莫玄飞向那花草繁盛处一指,杨帆会意,便转身往矮山上登去。一座红色五角小亭中,小蛮正陪着太平对坐聊天,亭边枝繁叶茂,碗口大的奇花沉甸甸地垂在她们身侧,两女却比鲜花还要娇丽。
看见杨帆自小径上分花拂柳地走来,小蛮马上盈盈起身,娇声唤道:“郎君。”
杨帆向她点点头,又对太平笑笑,拱手道:“殿下来了。”
小蛮向他微微一笑,柔声道:“郎君陪殿下小坐,奴家去准备酒菜。”
小蛮向太平告罪一声,便姗姗离去,杨帆在她刚刚坐过的位置上坐下,看看太平神色不愉,便笑了笑道:“怎么,因为高戬被抓的事不开心了?”
太平恨恨地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二张这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这件事,我绝不与他们善罢甘休。”
杨帆叹道:“说起来,魏相的性格也是太耿直了。既然对二张弹劾无效,天子维护之意明显,那就暂且隐忍嘛,何必把对二张的厌憎表现的那么明显,如果他们肯虚与委蛇,二张又怎会铤而走险?现在可好,二张只是丢了个小丑,他们却吃了大亏,真是不智。”
太平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这叫什么话!若非早知你的为人,只听你这番话,我还以为你是二张一边的呢。
杨帆笑着安慰道:“好啦好啦,事已至此,你生气也于事无补,还是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吧。”
太平赌气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眼光放不长远!”
说到这里,她忽然察觉杨帆话中有话,不禁讶然抬眸,道:“眼光放长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帆此番进宫已经打听明白,想要杀一儆百的人就是武则天本人,二张只是一个执行者,这官司怎么打?
杨帆便道:“你呀,你以为什么人都敢胡乱诬陷他人谋反么?当初周兴、索元礼一班人敢动辄以此为理由铲除大臣,那是因为皇帝也需要他们这么做。至于来俊臣,那是疯狗一只,不可以常理来揣测了。你看二张像来俊臣一样疯么?”
太平公主何等慧黠,杨帆虽然说的含糊,太平公主却一听就懂,不禁失声叫道:“你是说,此事乃母皇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