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钟左右即使是六月气温依旧很低这个季节以打鱼为生的渔家即使出渔也会选择在白天下江不过今天注定是一个例外被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惊醒的江边渔民他们惊讶的发现此时棉船岛夹江江面上正万舟竞发即使是在渔汛期像这样的场面也不会多见然后他们又从中发现了自家的渔船和穷凶极恶抢走自家渔船的“鬼子兵”他们无不骇得脸色苍白赶紧的溜回家中深恐因为窥伺而惹祸上身
善良的人们并不知道即使他们愿意做缩头乌龟做一个良民日本人也不会放过他们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一伙强盗來中国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抢掠他们辛勤劳动的果实的
曾经301团某个连的连长钱泰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个时候学兵军刚刚成旅才开始建设白洋淀而他不过是白洋淀边上世代居住的一个普通渔民而已他一直以为打仗是当兵们的事和他这个善良的渔民并沒有关系直到这一幕钱泰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仅因为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鬼子兵还因为才嫁给他不过三天的媳妇在那一天因为不堪忍受日本人的奸污而咬舌自尽了
如果说钱泰加入学兵军之初只是为了给媳妇报仇的话现在他已经视之为自己的终身使命了“善良沒有错但是要分清对象对付小鬼子这种强盗善良只会让我们让我们的家人甚至让我们的国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们为什么要拿起枪坚决反抗因为我们要保护我们的家人要保护我们的国家……”这句话自然是出自欧阳云之口那个时候钱泰刚加入学兵军不久而欧阳云那个时候还兼授军校的夜课这话其实是欧阳云在讲课完了以后和新兵们闲聊的时候说的却被钱泰牢牢的记在了心头
此刻他又想起了这番话只因为他又想起了自己从前的生活在雪亮的镁光下一艘又一艘疾驰而來的渔船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意触及的回忆媳妇那满口血污的样子刺激着他的神经即使在隆隆的榴弹爆炸声中他依旧清晰的听见了她喃喃说出的那句话:“泰子我沒有给你丢人……”
“小琴我也不会给你丢人的”钱泰喃喃说着抬头看向江面眼神中有火一样的东西燃烧起來
吴家大屋冈村宁次笔直的站在大屋大门口目送着一批又一批士兵走向江边他忽然咬咬牙对站在身后的参谋长町久良吉说道:“此战只许胜利不许失败”然后他转身招了招手很快一辆装甲车驶了过來车门打开岗村迈出左脚以后又停了下來看着町久良吉说道:“我现在就去前线五点钟我在棉船岛等你们”
町久良吉神色凝重说道:“阁下”
岗村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摆手道:“就这样决定了”然后在两个参谋的护卫下躬身进入装甲车很快以这辆装甲车为中心的车队坠在大部队后面朝江边开去町久良吉目送着车队走远然后走进了指挥部对一个参谋说道:“从现在开始炮兵听我指挥我现在发布第一道命令第11重炮旅团、第106重炮旅团现在转移到二号阵地;山炮部队原地待命”
“哈伊”该参谋大声应道随即跑向了隔壁的通讯室
夹江江面上江风越发大了这让不少日军士兵都下意识的缩起了身子升洲方向左边偏后的一艘比较大型的渔船船头一群日军士兵簇拥着一个少佐却依旧站得笔直乃至旁边几艘船上的日军官兵看到不免恶意的想道:站得这样直小心掉到江里喂鱼去
这群日军官兵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额头上都扎了一根上书“武运长久”的飘带白色的飘带中间是日本的国旗国旗两边则分别是“武运”和“长久”两字领头的少佐名叫高田杉夫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长得十分健硕一双三角眼半眯着其中不时透出一丝寒光
就在半个小时前高田杉夫还默默无闻然而自从被山室宗武亲自系上“武运长久”的飘带以后此刻他已经成了整个渡江部队中最为光彩夺目的一位“武运长久”这种飘带并不是人人都有权佩戴的因为按照日本军队的传统只有去执行非常艰难的任务的敢死勇士才配佩戴这种彰显天皇陛下武运的飘带而佩戴了这种飘带的人一旦战死那死后可是能够进入神社的龛台尊享供奉香火的这是多少日本军人最终的梦想然而他们最终能够得到的或许只是在某一块木板上被刻上名字然后树立在所谓“神社”的某个角落里而已
距离岸边越來越近了榴弹的爆炸声已经开始变得稀疏大口径迫击炮虽然比小口径的射程远一些但也是有限制的随着渡江部队将要登上对岸再持续使用迫击炮的话可能会伤到自己人那可就闹笑话了
爆炸声终于停了下來但是九二式重机枪的嘶鸣声却响了起來日军组织的渡江船只中有一些是作为火力点存在的这种渔船很小往往只能承载四五个人而将之用作机枪平台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九二式重机枪的枪声一响本來死寂的棉船岛登时活了过來就在距离江边大约七八百米的地方一些迷彩色头盔从弹坑里探了出來然后是一个黑黝黝的枪口
随着担任瞭望的学兵一声呼喊早就做好战斗准备的学兵们子弹上膛手榴弹扣在了手上而迫击炮手们则做好了进行炮击的最后准备成箱的榴弹从防空洞里被搬了出來炮手们蹲在迫击炮左右双手抓住一枚榴弹眼睛却注视着指挥手随时准备将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