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船后买票的事儿不那么简单吧?”雷达笑了笑,“省里边也会承担一些风险。”
“连这点儿风险都不敢承担,怎么搞?这不是我们操心的事儿,是该宋州这帮人操心的活儿。”何铿摇摇头,“我担心的是这个项目需要的配套,宋州这边说得很好听,我也不是怀疑他们的态度,而是担心他们有没有这么大的决心和执行力,这不是光凭嘴巴说说就行,看看,苏谯港区只能用简陋来形容,这还是因为宋州货运编组站在这边,但是这水陆联运基本上就是一个空壳子,既没有集装箱专用码头,港区周边仓储区简陋不堪,堆场狭窄,……”
看见何铿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着批评,雷达打断对方,“铿子,宋州情况我们都清楚,这几年经济都不行,基础设施建设已经落后了,为民不也说就是希望借引入一两个上档次规模的项目为契机,拉动宋州基础设施建设,我们都有这个心理准备,宋州不足之处不少,但是咱们也要看到优势,你看这边江岸,地势比南面更高,水深常年保持在十二米左右,丰水期可达十四米,宋州这是在暴殄天物,这么好的口岸不利用起来,枉自这里还有一个货运编组站,这片港区泊位码头一旦规划建设起来,绝对是黄金口岸。”
“咦,这可有点儿奇怪了,平时都是你在给我敲破锣,泼冷水,怎么今天倒转来了?”何铿颇为有趣的笑了起来。
“既然决定了,那就没啥好说的了,有问题解决问题,有困难克服苦难,没条件创造条件,我现在是怕你抽身啊,我好不容易鼓起了雄心壮志,你这一抽腿儿,我不就从半天上栽下来了?”雷达摊摊手,语气却变得很严肃。
“我相信为民对钢铁产业的前景预判,也认可他对我们拓达钢铁进入钢铁产业的优势条件分析,或许我们和国内其他已经建成的钢铁企业有这样那样的差距和不足,但是我们的优势却一样明显,甚至是他们不能复制的。”
雷达的眼睛里闪动着野心勃勃的光泽,何铿同样如此。
“宋州是一个亟待复兴的工业城市,这没落的十年使得这个老工业城市一下子颓败下来,而中央也誓言要复兴老工业基地,在政策上会进行倾斜,宋州市委市政府急需一个大项目来提振他们的经济,省里边也需要一个大项目来支撑宋州,尤其是在昌江省本身没有这个力量来给宋州太多支持的情况下,我想我们这个项目的出现,对于昌江省省里边来说绝对是一个意外之喜,这就是天时,而宋州所处的地理位置和交通优势,这就是地利;为民在这里任职,这算是人和,加上我们对今后国内经济快速发展带来对钢铁的需要,我觉得我们这一步是绝对正确的。”
何铿也被雷达的话带起了情绪,狠狠的点点头,“要干就干一票大的,丰州水泥厂我那时候看不上,陆志华的华民公司搞的补精益髓液我小瞧了,这一回我不想错过,那我们还等什么?”
见鲜有失态的何铿都如此,雷达也禁不住击掌,“是啊,定了就干,我也不想再在一些细节上纠缠了,自备电厂的事情后边再说,我想先把那两座电炉先搬过来,尽早投入生产,只要电炉转起来,我心里就踏实,银行那边心里也踏实。”
“我已经让人在准备考察印度和澳洲去考察了矿石渠道了,达子,老郭那边原来也和澳洲那边有联系,我让我这边的人和你那边的人先联系,日后把我们两家这方面的资源整合一下,我觉得为民的建议很有道理,钢铁产业就是一个拼渠道拼成本的产业链,只有最深入的渗透到产业链的每一个环节,你才能攫取最大的利润,你才能在这个行业活得最滋润,而越是上游,就越是需要早下手渗透。”
何铿的话让雷达笑了起来,“铿子,为民这小子又把日本人的故事在你那儿给你洗了洗脑吧?我们这边每个人都被他这个故事给灌了几遍,真有点儿言必称日本人如何如何,我们该如何如何了。”
“你觉得他说的不对?”何铿目光锐利如剑。
“不,正因为太对了,太深刻了,才让我们有些无法接受,尤其是老郭对这一点是震动极大。为了印证为民的一些观点,老郭甚至动用各种关系去收集资料信息,但最后他得承认,日本人的布局的确已经走到了前面,一环扣一环,而我们国内业界的人士却还茫然不知,如果我们国内再不走出去,日后就真的会越来越被人卡住脖子。”
雷达也是言出有声,如果只是搞一搞短流程的电炉炼钢,那也就罢了,但是如果要搞高炉,那就势必着眼于矿石来源渠道。
国内铁矿石情况都摆在眼前,早就被各大国有钢企瓜分殆尽,而且国内铁矿石贫矿多、伴生矿多,炼钢工艺条件要求也不尽一致,拓达立足宋州的目的就是要利用宋州的港口运输优势,从国外进口铁矿石。
当下国内进口铁矿石主要来自三处,澳洲、印度、巴西,澳洲矿石进口量最大,品位高、杂质少,印度次之,品位略低,巴西矿石由于海运成本原因再次。
陆为民一直建议雷达和何铿如果真的准备要入局钢铁产业成为一个参与者,就不能不考虑铁矿石来源,而陆为民给他们的意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