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经济形势不太好,但是我们宋州已经等不起了,就是再难,恐怕我们也要迎难而上,而且从中央到省里也明确了今明后三年应该是国企改革攻坚战的三年,宋州也必须要借助这股东风,这个契机,来启动我们的改革之局。”尚权智浓眉微微皱起,“为民,你在丰州搞经济工作很有创意和特色,而且据我所知在双峰和阜头两个县你也率先启动了国有企业的改制,虽说县里国企的规模和宋州这边情况不大相同,但是道理想通,所以我想听一听你在这方面的看法和意见。”
陆为民没想到尚权智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难题。
宋州的国企规模岂是双峰和阜头那点儿家当可比的?
就算是把整个丰州地区的国有企业加起来只怕也比不上宋州一个零头。
当然,宋州国企也并不是个个都一蹶不振奄奄一息的,也还是有发展经营得比较好的,但是尚权智肯定不是问自己那些发展经营得比较好的企业的看法,肯定是要自己对那些走投无路已然成为宋州市委市府一大包袱的企业开一剂药方,问题是自己有那个能耐么?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照理说这个话题不该自己来插言,但是尚权智却又这么坦坦荡荡的提了出来,这倒真让陆为民有些作难了。
随便肤浅的泛泛而谈,谁都会,陆为民一样可以夸夸其谈一番,问题是这是尚权智想要的么?这关乎自己日后在这位市委书记心目中的印象,但是一时间陆为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陆为民估摸着尚权智最关心的还是宋州的支柱产业——纺织行业的出路问题。
宋州纺织国企六大家——宋州第一纺织厂、宋州第二纺织厂、针织二厂、针织四厂、丝绸厂、毛巾床单厂,几乎全部陷入亏损境地,尤其是针织二厂和第一纺织厂,亏得一塌糊涂,第二纺织厂和针织四厂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毛巾床单厂已经停产接近半年,唯一稍稍能看的就是丝绸厂,但是从去年开始丝绸厂效益也急剧下滑,到今年情况更是不堪,所以摆在尚权智面前的压力相当大。
宋州是昌江最大的纺织工业基地,也是华东著名纺织工业基地,虽然不能给沪上这些地方相比,但是几十万锭的规模在昌江这个纺织行业不算支柱产业的省份里,也算是大户了。
除开纺织行业本身外,宋州纺织器材厂和宋州纺织仪器厂规模虽然远不如这六大家规模大,但是论名气却不小,宋州纺织器材和仪器行销整个华东,曾经还占领了锦城、渝州、江城、沪上等地的市场,只是随着全国纺织行业的不景气,昔日的明星企业也逐渐没落下来了。
可以说整个国营的大纺织行业都陷入了困境,这像是一根绞索一般勒得宋州市委市政府喘不过气来。
但是国营大纺织行业普遍效益不佳,并不代表没有特例,位于麓城的麓山集团就是其中之一。
麓山集团是乡镇企业,其带头人是92年从宋州第一纺织厂辞职下海的一个职工魏嘉平,而麓山集团现在的纱锭已经达到了八万锭,职工突破2000人,是目前宋州规模最大乡镇企业,也是效益最好的乡镇企业之一,产值突破了2亿元,其主打产品牛仔布大量出口欧美日韩。
除了纺织行业不景气外,宋州的机械、电工和钢铁等行业也都萎靡不振,总体来说就是国有企业经营状况不佳,但是相对来说乡镇企业的情况还要略好于国营企业,而私营企业却又比乡镇企业情况好一些。
国有企业的改制不能一概而论,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每一个企业的情况都不一样,采取什么方式来解决企业的发展问题,都需要因地制宜因势利导,陆为民相信尚权智应该清楚这一点。
“尚书记,你这个问题可把我给考住了。”陆为民咧嘴笑了笑。
“哦?把你考住了?不至于吧,你陆为民在丰州可是赫赫有名的搞经济工作的能人,才来宋州几天,就水土不服了?”尚权智也笑了起来。
“嘿嘿,尚书记,话不是那么说,一来我来宋州时日短,加之有没有分管经济工作,对那方面的情况不是很熟悉,这都知道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我这道听途说的就妄加评判一番,那也是空口开黄腔啊。”陆为民虽然笑着说话,但是语气去很正式,“二来宋州经济比起丰州那边情况不可同日而语,可以说丰州的工业经济基本上是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慢慢发展起来的,特别是双峰和阜头,所以我心里有数,而宋州不一样,宋州的经济总量远高于丰州,而且国有经济占有相当大的比例,加上集体经济,非公有制经济的比例相当小,对于如何让这样大规模的国有企业走出困境,我也没有太多的经验。”
陆为民说得很坦然,这是实话,的确,这一下子要他拿出灵丹妙药来,明显不可能,真要说些大话,也蒙不了尚权智这些老手。
“唔,这话也有道理,不过你真的一点建议都没有?”尚权智也承认陆为民说的有道理,但是他始终不相信陆为民就真的只专注于宣传和政法工作了,这样一个在经济工作上颇有建树的家伙,怎么可能不对宋州目前不佳的经济状况做了解,不可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