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风徐徐,碧波如画。
阵阵笑声从一行人里传出来,显示出一干人心情颇好。
已经进入盛夏季节,湖畔艳阳高照,热气升腾,不过在紧邻湖畔的湿地区却是清风送爽,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翠绿,草木葱茏,堤岸蜿蜒,堤岸外侧起伏的岗地上林木茂盛,几处茅屋檐角从林中伸出来,原木搭建的栈桥在湿地沼泽中伸出一直到水波浩淼处的一角凉亭。
“唔,好久没有感受这份气息了,尚书记,泽口号称‘蠡泽之喉’,临江揽湖,水景堪称昌江之最,每一次来宋州都想到这里看一看,每看一次,都觉得心胸宽敞无比,连心境都要舒畅许多啊。”贺锦舟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衬衣,双手插在腰上,望着栈桥外一望无际的湖水,忍不住叹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现在还是盛夏,这水景如此,秋日里怕是更让人陶醉了。”
“老贺,若真是喜欢这里,干脆就在这买套房子行了,对了,我听说从中央到地方都传得沸沸扬扬,说要停止福利分房,住房商品化,到时候可能要在工资里边补上一块叫做住房公积金,作为补贴大家买房的。”尚权智笑了起来,“你不是特别喜欢这里的湖景么?那就在这湖边上买块地,自己修一栋,日后退休了在这里钓鱼也好,种田也好,自由自在,优哉游哉。”
“嗯,十五大可能会有很多新的东西出来,到明年九届人大,一些新东西就会以法律形式明确下来,今后这五年可能会迎来一个大变革时期,老尚,你们宋州是任重道远,却又蕴藏机遇啊。”贺锦舟话里有话,目光却只是望着湖面。
尚权智略一沉吟,“我们宋州国企包袱沉重,市里边这几年都因为这个问题压得喘不过气来,今年国内外经济形势都不太好,压力更大,市委关于这个问题上也是意见纷纭,一方面想要推进改革,解决这些历史包袱,不解决这些历史问题,这个包袱只会越背越重,但是一方面我们又要确保稳定,这十几万产业工人和家属的吃饭问题怎么来保证,也是相当现实的问题。”
“面对历史遗留问题,只能通过进一步的改革开放来解决,这是高层的意见,但是在具体做法上却又见仁见智,需要因地制宜,因势利导,这是省里的意见。”贺锦舟也知道尚权智的想法,做为市委书记固然要推进改革,解决发展问题,但是十几万人产业工人的生存问题不是小事,稍不注意就会酿成稳定大事,这也直接关系到他尚权智的乌纱帽,如何处理好这两者之间的矛盾,平衡好其中利弊,这就相当考验当政者的政治智慧和执政能力。
“说得好啊,老贺,你这话可是把啥都一网打尽了,可是说易行难,落实到具体上,就没那么简单了。”尚权智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尤其是我们宋州前些年各方面贷帐太多,税源单一,财政拮据,基础设施日益老化,十年前我们可以说宋州基础设施是全省数一数二的,但是现在,昆湖、青溪、桂平这些地市不说了,就连宜山、洛门和黎阳这些地区也把我们甩在了身后,就连你原来呆过的西梁也是后来居上了,原来的宋州何曾把西梁打上过眼?连昆湖和青溪都觉得是乡下人,嘿嘿,现在呢?”
尚权智很感叹,站在一旁的陈昌俊、沈子烈和陆为民以及泽口县委书记祝修仕都同样感受到了尚权智发自内心的焦虑。
祝修仕是今年初才下去的县委书记,原来是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农办主任,也算是从尚权智手上走出去的干部,很得尚权智的信任,安德健对这个人的评价也不错,陆为民从安德健那里知道此人一些情况,原来是市农业局副局长,对农业工作很有一套,调到市委担任市农办主任,去年初兼任市委副秘书长,到今年初才算是外放出任一方大员。
“这些且不提,治安状况不好,臭名在外,招商引资的环境恶劣,想要振兴经济,招不来商,引不来资,怎么谋发展?可以说是越是情况不好,就越没有人来,可越是没有人来,环境、条件就越是没法改变,这种恶性循环使得我们市里的力量越来越单薄,要想改善的难度就越大,可以说原来是我们宋州的脊梁、发动机和支柱的国有企业,现在成为了我们的包袱负担、伤口和黑洞,在不断的掏空我们财政,而我们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失血越来越多,问题越来越大,解决这个问题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可是今年又遇上国内外经济形势不好,东南亚的金融风暴越刮越猛,我看这个架势,下半年到明年肯定会对我们国内形势产生负面影响,我们宋州就可谓雪上加霜了。”
“雪上加霜,也未必就不是机遇。”贺锦舟稳稳了说了一句。
“雪上加霜也是机遇?”尚权智有些惊诧,但是他也知道贺锦舟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说这种话肯定也有其因由。
“宋州的情况省里不是不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昌州和宋州的情况相若,但是昌州有很多宋州不具备的优势,但是即便是这样省里为了解决昌州的国企不振的问题,也给予了许多政策和扶持,我想厚此薄彼也应该有一定限度,昌州是省会,又是副省级城市,要说省里更应该考虑宋州才对,所以我想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