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章可以想象得到此时曹刚内心的愤怒和震惊,但是对于他来说,这并不重要了,一旦开了口撕破了脸,就无须再顾及其他。
“曹书记,可能我的话有些不太中听,但是作为党的干部,在其位谋其政,既然我还在县委副书记、县人民政府县长这个位置上,既然今天要召开这个碰头会让我谈谈意见,那我就要说一说。”
李廷章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室内气氛的变化,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架势。
“黄祥志能不能胜任双塬区委书记,钱理国是不是凤巢区委书记的最佳人选,这些都不重要,我觉得县里还是应当形成一个较为规范的议事规矩,不要把程序沦为形式,民主和集中,这本来就是一个有机统一体,丢弃了哪一块,都会对我们将来的工作带来很多问题。”
张存厚脸色已经从红变白,又从白变青,青森森的表情就像是喝了农药一般的难看,虽然他知道李廷章这一炮名义上是轰击自己,真正的目标却是曹刚,是今天的人事调整,只是抓住的由头却是自己。
章明泉和齐元俊的问题,陆为民的确是向自己提起过,但是决定权不在他手上,曹刚一手否决了二人,他明知道肯定会引起陆为民的反弹,但是也无可奈何,至于霍立国,现任人事局副局长,孟余江推荐霍立国担任双塬镇党委副书记、镇长候选人,但这个人选却被虞庆丰推出了刁一平所取代。
没想到陆为民和孟余江都尚未发难,李廷章却突然爆发,一连串的言语让张存厚措手不及,尤其是直指组织部和自己违反规矩和程序,更是让他难堪不已。
这个问题他的确不好回答,章、齐、霍三人都没有进入曹刚视线就被否决,考察就显得毫无意义,而明知道不可能还要去装模做样的考察,反而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部里边不可能去对三人进行考察。
但是从程序上来说,陆为民和孟余江推荐的人选部里边至少应该是要酝酿和考察一下,提交到书记碰头会上议一议,哪怕是最终未能入围,那也需要走一走程序。
“李县长,我想要解释一下,章、齐、霍三人部里边并非没有做过考察,只不过没有列为重点考察对象罢了,曹书记和虞书记的意见也认为双塬区委书记这个位置太过重要,关系全县发展,所以建议在现任的区委书记里边来甄选,这样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可以尽快适应角色,进入状态。”张存厚知道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但是也的确是如此,“至于凤巢区委书记一职,钱理国同志在双塬镇镇长的表现有目共睹,我们也觉得钱理国能够胜任凤巢区委书记这一职位。”
李廷章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却没有再继续紧逼。
他需要的只是撬开一道缝,剩下的还要看陆为民怎么来通过这道缝隙发起更猛烈的攻击。
陆为民知道李廷章替自己下死力气轰开了一道缝隙,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了。
其实早上他去李廷章那里,李廷章就已经在等待着他的到来了,陆为民不知道自己如果早上不过去的吧,李廷章会不会觉得自己悟性不够,这会儿会不会一样首开重炮,不过李廷章态度很明确地表示,他会帮自己站好这最后一班岗。
谁也无法质疑一个县委书记对区委书记人选看法如何,在这一点上,无论是谁也拿不上台面,你可以把章明泉和齐元俊吹得天下无双,他也可以把黄祥志和钱理国说得地下无二,各有各的看法观点,而县委书记的看法更具有决定性,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李廷章选择了程序上的攻击。
这一招相当漂亮,虽然未必能起到实质性的作用,但却能很好的打开局面,营造气氛。
“张部长,我想李县长并不是质疑黄祥志和钱理国是否能胜任双塬区委书记和凤巢区委书记这两个位置的问题,而是认为这需要一个规范合理的程序,组织部在征求意见的广泛性上就有缺漏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党内民主的一种缺失,长此以往会出问题的。”陆为民手里持握着钢笔,态度显得很诚恳,“如果在征求意见的广泛性上有缺漏,我觉得可能在人选甄选问题上就挂一漏十,有失偏颇。”
“双塬区委位置书记重要,就必须要担任过区委书记的人担任么?钱理国在双塬镇镇长表现良好,能胜任凤巢区委书记,这些就是组织部考察得出的结论?”陆为民语气陡然转硬,冷意逼人,“正因为双塬区委书记人选很重要,我觉得才更应该从工作实绩而不是简单的凭什么所谓经验来说话!”
“经验重要不重要,当然重要,但是这种经验是要建立在工作作出了让人信服的成绩来说话的,如果说工作得过且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县委县府布置的任务敷衍了事,各项工作指标不尽人意,这样的经验积累得再多,又有多大意义?难道在新的岗位上又去依葫芦画瓢,重新复制?”
“选好领导干部的目的是带动一个地区一个部门的工作推进,而不是为了满足个人待遇平衡关系,这就要求我们组织部门要选各方面都优秀的干部,而不是所谓经验丰富的干部,这是有区别的,我虽然没有分管党群干部,但是也知道这一原